“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小也一个人坐在咖啡厅的窗边,望着窗外的人来人往放空发呆,小圆桌放着一杯已经冷了的摩卡和一块吃了一口的香草蛋糕。她两手交叠轻轻地放在桌面上,若不是偶尔会眨一眨眼睛,这一动不动的姿势真像是一小座的雕塑装饰。
咖啡厅里响起这段音乐后,她的脑袋里不断地循环着这段副歌的旋律。即使切歌后响起的音乐也被她的耳朵自动过滤,只留下这段歌词,在她的脑海中不停地游啊,游啊。小也努力回忆着和他曾经有过的几小段回忆。
很多人都说,初听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就怕某一天真的听懂了一首歌。
小也和他是在小学认识的。在那情窦初开懵懂的年纪,还不知道什么是真的“喜欢”。但那时的小学生已经开始对这两个字的理解有所察觉了。
她是班里的乖乖女,班干部。他的成绩并不是特别出众,却总是会经常找她聊天,找她请教问题,希望学习上能和她再近一点点。到后来,他俩是什么关系呢?就是那种会互相“帮忙”的关系。
上体育课自由活动时,小也和同学们玩游戏猜拳。那时的孩子们有点男女互相排斥的心理,如果是涉及到要恶作剧打男生的惩罚,那她“欺负”的对象一定是他;同样的,他们男生间输了游戏涉及到要打女生的惩罚,他要“欺负”的那个人都是小也。
这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默认的默契。直到后来,对方在远处叫另一个人过来,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也会自动自觉过去给对方打。果然是幼稚的年纪啊。有一次小也在他的手上乱画,他很不爽,但也没有对小也生气。
小也在感情上比较晚熟,总是会慢半拍,到了快要毕业的时候,才感觉到这种感觉。于是她在日记本里写下了这一段话:
“当你认识我时,我不认识你;当你喜欢我时,我认识了你;当你爱上我时,我喜欢上了你;当你离开我时,我爱上了你。”
其实那时的他们哪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啊,总想要装大人,假装已经长大的模样。他们好像在一点点靠近,实际上却频率不同,总是会慢一步,然后距离越来越远到错过。
幸好,那时有了小灵通,诺基亚。在手机里留了各自的电话。刚升学的那段时间,两人几乎每天都会聊电话。原以为这样的友谊能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有一天,两人还是失联了。
那天,小也和妈妈一起去逛超市,看到小也喜欢吃的那种饼干在搞优惠活动。小也兴奋地拿起小灵通,打开计算器开始算怎么买更划算。
有了答案后的小也将小灵通顺手就放在了旁边的饼干盒面上,然后抱起一盒饼干,买到喜欢吃的饼干当然就开心地继续逛啦。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才突然想起,小灵通忘记拿了!!!
赶紧跑回去看,在那个小灵通还很稀奇的年代,早已被人拿走了,只留下小也无助地站在那。小也没忍住哭了。
然后妈妈带她去服务台,希望能通过广播看是否有好心人捡到会归还,可是于事无补。终究是不见了。
小也太伤心了,回到家后还一直哭一直哭,哭了好久好久。妈妈心疼她,说给她再买一部。她一直摇头。她知道他们再也联系不上了,因为她只在小灵通上存了电话,没有写在纸上。两人终于还是错过了。
但小也这倔强固执的孩子,总在期待着他会找回她。也一直把这份喜欢放在心里。也确实是很傻,以为他也会一直喜欢他,所以她一直没有喜欢其他人,即使有其他人追求她也无动于衷,拒人于千里之外。她给自己的内心建了一堵很高很高的墙,给心门安了一把锁,紧紧地锁上了。
因为她担心如果有一天他找回她了,发现她喜欢了别人和其他人在一起了,那他得多伤心啊。而且她相信,他也会有同样的想法。所以她一直是一个人。
感谢老天爷爷怜惜。算了算时间,刚好是十年后,两人真的又联系上了。那是他们失联后的第一次联系,也是最后一次联系。
班里有同学建了qq群,他加了小也的q号。那时小也刚出来实习,在坐车去见客户的路上。当看到添加好友通知时,小也激动了一会后就平静了,按下了通过的按钮。
这个画面是她曾幻想过无数次的。那是她心里的一道很深的遗憾。她总是想,要是没有小灵通事件,他们两个应该是会走到一起吧。
也许是已经长大了吧,所以心情很快就平静了。他说那时他找了小也好久。小也也和他说了小灵通事件的经过。他复读了一年,所以比她低一个年级,还在读书。交谈中,小也发现已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感觉了,反而还觉得他说话还挺幼稚的。
小也点开他的空间,封面照的他踩着溜冰鞋,举着剪刀手开心地比“耶”,其中一根手指,戴了一个情侣戒。
小也笑了。笑自己傻,竟会在原地,在自己的世界里久久地等一个人。再笑还是笑自己傻,竟会天真地以为别人也会等她。
也许是话题不通,也许是大家都有不一样了,浅聊过后,就没怎么聊下去了。
这倒和小也之前的设想不一样。小也也曾幻想过重新联系后,也许他们会走到一起。但现在看来,不过是想象和一厢情愿罢了。
一个小习惯的养成需要21天;一个月足以改变一个人,更何况这已经过了十年。这一次的重逢后,再没有联系了。其实说重逢也不准确,因为两人只是qq上聊了几句,面都没再见过。
现在他的qq也还一直躺在小也的好友分组里,只是再没有了聊天记录。偶尔小也会点开他的头像看看他的近况,但因为现在聊天工具更多是转移到微信了,所以两人的qq基本都是无更新的状态。他们没有加微信。
是啊,那时已经有微信了,为什么他们没有加微信呢?也许是命中注定要错过。能够有机会知道彼此的后来已经是一种幸运了。
后来?后来啊,他和她之间也没有后来了。就这样,他俩的故事应该就算剧终了吧。
后来啊,他和她都有了各自的后来,至于过去的,或者说后来他们各自的生活怎么样,对他们各自来说,没关系,都不重要了。
小也从包包里取出一张纸巾,轻轻地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和脸上的泪痕,再将被掉下的泪水打湿的桌面擦干。
过了一会,小也拿起手机,输入密码,打开了qq,搜索他的名字,点开不知什么时候换了的头像。
他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小婴儿,孩子在爸爸怀里笑得很开心,他的样貌也变得成熟了。他一定很幸福的。
时过境迁,也许别人早已忘记,只有她还单纯地记着。小也笑自己傻,别人说的话,记得太深了。对于回忆,看得太重了,念旧得太过了。
嗯,就这样吧。小也收拾了下心情,准备起身离开,此时耳边传来一句歌声:
“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她笑了,笑歌词与此时心情的应景,笑自己多余的耿耿于怀,笑对青春遗憾的无奈,还有,释怀。
去迎接拥抱自己的幸福吧。她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