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苦旅

我消失了很久。

没有消失在这个星球,消失在了自己的心中。

我离开了自己的心,所以自己变得很迷茫。仿佛置身于沙漠中,一望无际的沙子,一派落寞的昏黄。感觉这片沙漠再也不会有“来者”,而“古人”也不曾给我留下些什么。沙漠里是建不起啥的,我是这样和我自己说。于是我就这样坦然的走,往一个莫名的方向走,似乎是可以走出去的,要是走不出去也大概会遇见一片绿洲。身体的移动表示了一种努力的突破吧,但是心似乎还是空空的,因为空旷所以摇晃的也很厉害,多想塞一些沙子进去,填满它。

就这样走我觉得不行,我还要做些什么来使我自己更加的充实,也许是踏实吧,或者说就像人做了坏事然后祈祷一番以获得内心的安宁。我蹲下来,抓了一把沙子,紧紧的攥在手里,捏的紧紧的,手掌有种莫名的闷热,沙子从手指间挤了出来,顺势滑落到地上。它们也很无奈,莫名的被我从沙堆中抓起,又这样慢慢的让它们从指间滑落下去。不过它们也应该能理解我,毕竟沙漠中与我为伴的只能是它们了,不和它们来点互动,我又有什么借口停下脚步呢。

就这样走了很久很久,终于遇见了另一个沙漠流浪者,为什么会用流浪者这个称呼呢?我也是不知道,就是这么想的。他问我怎么也在沙漠里,我说反正不是来旅游的。他苦笑了一声,说:“那不至于和我一样是被人丢在这里的吧?”我一点也不奇怪他会这样说,看他的神情与我是极不一样的,回味的眼神与迷茫的眼神怎么会是一样的呢?我说:“那就忘掉过去吧,忘掉了你就能离开沙漠了!所有你以为的失去和你认为的遗憾终究会被时间冲刷掉,甚至不留一点痕迹,相信我!”他微笑着离开了,从此再没有遇见过他。

其实后来我不希望在沙漠里遇到另一个人,或者任何的生物,我觉得会很尴尬,对我而言甚至没有任何的意义。我就想着早点离开沙漠就好,然后就忘掉沙漠这段经历,倘或是遇到了一个什么人,哪怕只有一句对白或是礼貌的点头微笑,都会使得这段经历变得具象起来,那么记忆就很难被抹去了。我想我会痛苦的,最起码会有点不开心。

于是我一边漫无目的的走,一边在心里默默的想着千万不要再遇到谁,千万不要。接下来的日子果然是没有遇到任何的人,莫名的有种开心。我继续思索着一些什么,就这样一个人踏过了一片又一片的沙坡。某个黄昏的时刻,突然看到一个倒在地上的人,顿时我心里哀叹着:还不如遇到一个正常的人呢,至少我可以假装看不见的直接走过去,可是遇到这种情况假装看不见是有点做不到的。我走过去蹲下来轻轻的摇晃着他的胳膊并试图叫醒他,这次真的是确认了他不是躺着睡觉休息,是真的昏过去了。我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我坐在地上,环顾茫茫的沙漠顿生一种绝望感。突然怀念之前遇到的那个健康正常的人,至少不会这么令人绝望。这下好了,沙漠记忆更加抹不掉了。一阵无奈的抱怨之后,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想着是不是先给他找点水啊或者拖到阴凉的地方去,不过这个时候我脑子里突然又起了一个念头,于是忐忑的用手指去测试他的呼吸。对的,我验证了自己这个不好的念头,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害怕,反而有点解脱。那我就可以丢下他不用管了!

沙漠的流浪仍然是在继续。某个早晨我睁开眼睛的时刻,好像是早晨吧,阳光没有刺眼,好像刚刚从东方初升,还有点亮丽,有点清凉。我睁开眼睛仍旧是没有发现任何人,但是我仿佛听到了铃铛声,很清脆,很愉悦的节奏声离我越来越近,于是我很开心地笑着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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