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年级开学的前一天，我来到了乡小学的教导处主任办公室。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母亲那样的和颜悦色，唯唯诺诺，低声下气。
从我记事起，母亲就一直是冷淡的，话也不多，虽然从不随意打骂我和姐姐，可是也很少对我们和颜悦色，她从没有抱过我，而且我也一直担心她会不要我。我很少见她大笑大哭，求人帮忙的情况更是少之又少。
我本来年纪就未达标，成绩也不好，跟乡里学生比起来。即使我母亲拿出了推荐信，教导主任依旧非常勉强。在我母亲百般哀求之下，他答应收我入学，但必须要降一个级，从一年级开始读。看着母亲神色里的动摇，我非常坚决得告诉教导主任，我不愿意降级。
大约是我的坚毅打动了教导主任，或者也有可能是当时在乡小学上学的姐姐成绩比较出彩，他答应给我机会，先跟着二年级上课，期中考试如果拖后腿了，就降级。我同意了。就这样，我进入了乡小学。
乡小学离我家更远了，步行10里路。每学期开学的时候，很多学生会背米交给学校，比如我和姐姐。中午就在学校吃中饭，菜要自己带，有钱的带肉菜，我和姐姐多数带腌菜。偶尔，母亲会给我们煎个蛋。
那时候，钟表也是稀罕物，起床上学一般以鸡叫为信号，等到太阳起来就晚了。鸡叫过3遍之后，母亲就该起床了，把前一天剩下的饭给热一热，我跟姐姐也起来了，吃过饭后，我和姐姐就去上学，母亲出去干农活。
上学路上，刚开始，只有我跟姐姐，走着走着，上学的孩子就会越来越多，因为小学高年级和初中都在乡里。那个时候，真不怕走路，上学路上一点都不枯燥，大家会唱歌，会背书，还会在路上打打闹闹，特别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