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mmingbird
To Tess
Suppose I say summer
write the word “hummingbird,”
put in an envelope,
take it down the hill
to the box. When you open
my letter you will recall
those days and how much,
just how much, I love you.
Raymond Carver
| 蜂鸟
给苔丝
假如我说起夏天
写下“蜂鸟”这个词
装进信封
投进山脚下的邮筒
当你打开它时
你会回想起
那些日子 我是多么
多么爱你
雷蒙德·卡佛
也许你不借助字典都能明白这首诗歌大体的字面意思。
除了“Hummingbird”之外，这首诗没有特别生僻的词语。
这首诗是地道的美国诗人写的，由此也不用担心转译而来的诗所被丢掉的意思。
但是在翻译的过程中，你会遇到的不是生僻词带来的障碍。而是一个没法翻译出来的，一个最简单的词语“just”带来的障碍。
“just”没法翻译。按照词典的意思无非是“正好，只要，刚好，刚才”等等这类解释。字典是，始终是毫无生机的，可被认为是冷冰冰的东西。它的属性，可以归于“冷”。“冷”的意思是，客观性，彻头彻尾的客观性。但是这个词被从字典里面拿出来，放在了卡佛的这首诗里，显然带来了另外的意思。一种“热”的属性，主观感受，在这里它被注入了活力。
“just how much“被最大限度的翻译成中文，也只能是”多么”。而这个“多么”和之前的“多么”只是重复或者强调作用，没有深层意义了。
但在原文里面，just显然并不仅仅是个虚词。语速上它有舒缓的作用，此外，它带来了一种无限柔情深沉，缱绻或者诚挚的调子。某个时刻我甚至感到了这个词背后难舍的感情。这个just是诗里面被翻译丢掉了的部分。它让这首平淡的诗，瞬间，只在瞬间就获得了诗意。作为短篇小说大师的卡佛一生写过这样一首诗，够了，这就足以称为“诗人”。我想谈谈这首诗，它的某些句子使我想念起今年10月去世的爷爷。如果我也是只蜂鸟，可以悬停，可以倒着飞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