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雨连下几天,空气清新潮湿,适合植物生长,可以想象不远处的山上,雨水从叶片上滑落,新芽从枝头冒出。放眼望去四处都还是春天的景象,但已经四月末了,进入五月遇到几个晴天,太阳把大地一晒,夏天就来了。
春天只是一个过渡性的季节,不强烈,很快就过。
走得太快的东西,往往来不及多想,过后许久才回过神来——啊,这就走了吗?或者,对呀,它很早的时候来过啦!就像酒喝快了,咕噜咕噜仰头下肚,起先不觉得有什么,后劲儿来了,才知道有多猛。
春天一晃就过,但后劲儿很足。
后来的季节,会发生很多事,大事小事,多到你甚至不想关心。但是只要你关心,你时常会发现,这些后来才冒出头的事,早在许久之前,那个短暂的春天,就悄悄埋下了种子。原来一些意义不明的所见所闻,突然重上心头,变得清晰起来。恍惚间,你会感受到,一切皆有联系。你早就听到过“联系”、“因果”之类的词,甚至思考过,但那不是感受到。感受到,是你听过的想过的,在你的眼前应验了。
但这是后来的事了,此时此刻你还站在春天的大地上,呼吸着春雨洗过的空气,看着潮湿的地面,看着地面上映出的一小片天,那微微模糊变形的画面,就像失焦的相片、落雨的玻璃。在这一片草色烟光里,你暂且不能得知它们的意义。
不过你的困惑不会太长,毕竟春天很快就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