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郧县时,站在住处不远的街心公园望向那儿的桥那头,好远。于是就曾和进约着不忙时走过去看看,看看桥那头是什么。
可近来他更忙了,与其干等,不如自己先去看看。悄悄桥那边是什么。于是今天我一个人出了门。
做这样的决定,对我来说需要勇气。一向不愿独处,倒头来还是需要勇敢一些。插上耳机,穿好衣服,任凭窗外风儿呼呼吹,我出了门。
拿什么纪念这样的勇敢呢?我打开了我的华为运动,来个实况记载吧。走出一段老路,风实在大,一点儿都不客气地在我两耳朵旁打鼓。
看了又看我要去的那座桥那儿,迈开的步子,就想随手开始在撒米粒留个,轻飘飘又有些载歌载舞地。耳机里华为姐姐语音说着,一公里,用时11分钟…
起初左手沿汉江,凉风阵阵,教唆着风声隆隆;右手时不时遇见各色植被,都裹着深秋的霜寒感随风摇曳身姿。
脚下的步子越走越快,风好像被我追赶得,跑累了般,也渐渐地放慢步子,小了很多。不觉间,我眼前颜色从霜寒色变成了五彩色。
感觉自己从冷风中,瞬间跑到了一个温暖的时空。这儿还是深秋期,叶子用爆满的感情,宣告着热情。树与树之间,叶子与叶子之间,甚至是这排树与那排树,这片叶与那片同类叶,都暗相张扬自我,争先恐后,盎然绚烂。抖然间,秀一道秋色,难平分,不可判得哪家最美。
毕竟是公园,见到的人也多了起来。大家纷纷举着手机在拍照,有成对的情侣,有成群的大姐,挥着五彩丝巾各种美。
有意思的是,这公园的地标,怎么瞅都好似被踩在脚下的一易拉罐,变了形,有韧性地迎风舒展筋骨。
抬头望远,目的地又近了一步。太阳也配合地出来露脸,拉着光线让江的两岸像是久别重逢的兄弟,在卧谈。
终于到了桥。
现在桥底下,望着江面。风抚江心,耳伴呼响,桥那头不远处是山,深秋让它几层色彩几层递。山脚下,老农的老屋,明明见到炊烟袅袅。几辆卡车带着黑烟无声地在山坡上爬行。
我想躺在这个桥底下,仰望被风撕破的棉絮天。小时候最爱在老屋小院里的烂木头上躺着看天空,那时云朵又大又萱,像朵朵棉花糖,伸舌头总也吃不到。而这儿的云朵浮在天空,像是哪个失意的姑娘把家里的新网套,一把把撕碎,撒下来,碎了碎了…
我怕就这么躺着,会有穿越的感觉,一恍惚掉进多年前或者数年后,我已不知我是谁。想到这儿,我有些害怕,还是快一些离开这儿,这儿除了风卷江水,叶哗哗,无人听我说。
于是走向回家的路。尽管,远处那山更美。
归途是顺风,步伐就没那么匆忙了。发现这一路上的植被还蛮带感的,尤其是想到这会儿家乡还是雪花飞时,徒然让我觉得自己不知在何年。
这片绿叶,让我想起交院,那个叫梅的女孩。她总能在春天的校园里,奇迹地找到四叶,五叶草。她很爱笑,一口白牙,用甜甜地拽着我胳膊喊"姐姐"。
我叫这个是"画眼线的绿植",第一次认识它,是在常州。那年我去学习,也是一个冬天,那年我知道冬天可以没有雪花,没有暖气。
怕野花,一是颜色好看,二是心里想到冬天了还有这般色泽,心里总不习惯。我这样的北方娃,内心的定势思维还是太沉僵。
一段路程遇到这样的"芦苇",伸手偷摸想拽几枝回去装扮小屋。怎知它毕竟不是狗尾巴草,倔强得揪不得。索性罢了,拍一张你在风中摇曳的身姿吧,如此妖娆,又如此发型凌乱。是天性?
发现这朵百花并不难,她很骄傲得在绿中笑。我要拍它们,像是在排队的士兵,不知哪个把女友藏在了队伍中,你说招不招摇?
抬头怎能没意外,一个"树人"伪装成这样,还是被我发现了。TA这功夫还是了得的。
快到了,熟悉的景儿。耳边的华为运动播报着,10公里。
于是合个影,纪念一下10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