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叫我们又爱又恨;这个世界,是一个残忍的世界。他不给弱者以喘息,他不给强者以松懈。每一个人都以自己的方式活着。
楼底下有一家未经官方许可的餐馆,当夕阳的红光透过云层直射入对面那栋居民楼的玻璃再而反射进我家时,那美丽的弧线把整个夏季的夜晕染开来。到点了,楼下的人多了起来,夜慢慢的来临了。
一群上身赤裸,下身穿着看起来很廉价的军服的民工走进我的视线。他们嗓门比较大,可以说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只要他们一吼,太阳也要立马投入西山的怀抱,一轮弯月悄然而至,可天却像吃了兴奋剂般不愿落幕。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把这样一群人定义为民工的,他们的不易远远超过这两个字所蕴含的。一行三五个人进了那家店,从他们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对这家未挂名的店还算满意。
“哎,老伙,这有凉皮,嗯,还有点别的…”中年男人脸上透着无法言表的辛酸,他不敢停下来,他别无选择。这一行人选了一个室外的桌子,拍拍屁股,伴着拖鞋拖地的声音,他们入座了。
“我跟你们讲哈,我老婆做的可不比这个差”中年男子幸福地笑了笑,但转而就是一阵叹息“这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唉……”
“哎,想嫂子了吧……嗯……”其中一个稍年轻的人想了想又说道“明天有个新工地260一天,怎么样,叔?那能比这强点儿”中年男子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嗯”
天渐渐暗了下来,中年男子要了几瓶啤酒,奇怪,刚一瓶下肚就已经感到头昏脑涨的,似有些坐不稳了。“嗝…”中年男子打了个响亮的饱嗝,看着碗里剩下的凉皮,瞥了眼剩下的啤酒“喂!老板,结账”
“吃好啦?嗯…一共十块”中年男子摸了摸裤兜,从里抓出一大把皱巴巴的零钱,找了张十块递给老板,把衣服一甩搭在肩上,“再来哈,兄弟”店主热情的说。
那男子对着其他一行人说道“我先撤了,明早见。”
夜已深,微风习习,没人知道他后来怎样了,只是像他一样的人会时常经过那家店并且点上几个不知道是否可口的菜,然后再从我的视线中消失,日复一日。或许曾经的他现已熬出头了,像电视里讲的那样:子女都很争气考入了不错的大学,一家人生活也还算过的去,也或许从某栋正在建的高楼坠下。
或许对他们来说,活着实在太不容易,更别提好好有追求的活着了。
街上的人渐渐少了,对面那栋楼的灯星星点点不剩几个,突然,只听见一个醉酒的人大喊了一声,随即又是一阵可怕的寂静,他还活着,痛苦而艰难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