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季，第一天，闷热，已经走暴几次的天气。多少莘莘学子，在为他们的未来一决雌雄？什么时候高考从原来的7月7、8、9号三天提前至6月7、8号的？很久没留意中考、高考。如今之所以又开始关注入学考试，是因为我的孩子陆续上学了，女儿明年小考。
作为一个二十一年前参加过高考的人，在高考季，不由得想起很多关于我们那个年代高考的往事。
我的高考是7月7、8、9号三天，3+2的考试题形式，语文、数学、英文这三科，文科生理科生都是必考的。另外两门，根据文科理科不同，文科生考政治和历史，理科生考物理和化学。当时，我们称高考的那个月为黑色七月。现在，六月会不会被人们定义为“黑色六月”呢？
我们那个时候，高考前的几次调考，基本可以对考生的实力进行八九不离十的摸底。模拟考试的分数基本就是绝大多数学生高考的分数。当然，分数波动肯定是有的，不过很小，极少数学生会爆发洪荒之力，超常发挥水平；也有极少数学生会临场发挥失常，考分超常低落。这些，取决于考生平日的基本功，更考验考生的心理素质。
高考前几个月的紧张、焦虑、压力，甚至是压抑，在高考后，不会烟消云散。接下来估分、填报志愿，各种纠结烧脑；再接下来，是勉为其难地去读报考的学校，还是选择复读，又是一轮纠结和煎熬。
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回头看看，都是珍贵的经历——关于未来人生的预设、关于选择。
二十一年后的今天，越来越关注身边朋友家的孩子们的各种入学考试——小考、中考、高考，以及研究生考试。
那年，我的高考分数出来，比高考前的两次模拟测试分数，低了三十多分……我只知道，一向胸有成竹的语文，比任何时候的考分都低——作文跑题了。
在漫长的暑假期间，我选择了复读。带着钱，带着高考分数条，自己去找高中复读。遇到某高中的高三班主任，他说很佩服我的勇气，敢独自找学校、争取复读的机会，于是收了我，不用交复读费。暑假里，跟高三新生一起上课了一个多月。
九月初，父亲赶到学校，给我看了某高校的录取通知书，分析我的年纪、分析了家庭经济状况，建议我不要冒险一年时间去搏没有百分之百把握的来年高考。这是人生中一次重要的选择，我听取了父亲的建议，没有什么欢喜地去上大学了。
那一年是1996年。高校改革并轨了。高校毕业生开始实行毕业后自主择业，不作定向分配工作的安排。但是，依然有部分高校，当年就读的学生，是按月领取补贴读大学的。
我上的大学没有补贴发，相反，学费相对高昂，所学的专业是国际贸易，是当时非常新兴的专业，甚至还需缴纳“热门专业费”。
四年后，我顺利毕业。为了谋生，厚着脸皮，以仅有的一点点所谓的英语特长，做了多年的专职英文翻译，并以此获得多年还算体面的生活。
同年，先生收到某大专学校的计算机专业的录取通知书。在此之前，他收到高中老师的建议和邀请，回校免费复读，因为以先生的资质，复读后考取一本的几率非常大。
但是，当时先生考虑到自身家庭条件，连复读的伙食费都是难事，他放弃了。而且，打算放弃上大专的机会，去当学徒学一门谋生的手艺，比如修理电器或摩托车。这个想法得到大伯的支持，但是五叔坚决反对，强烈要求先生读大专。
还好，没有去学修理摩托车。多年后，世界上少了一个修理摩托车的技工，却多了一个编写瑞士银行系统的高级程序员。
没有高考，没有大学那一纸文凭，我不知道对于我和先生这样的农门子弟，对于未来的人生，能拼什么！？
那些十指不沾泥的人，永远无法体验跳出农门有多重要。一纸文凭，就是一块得体高效的敲门砖，具备“芝麻开门”的魔法功效，获得比常人更多的面试机会和更高职位的工作机会。
曾几何时，“跳农门”是一两代人的励志名词，火热多年。没有在农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喂猪放牛插秧收庄稼翻地挑粪砍柴带大弟妹的人，不可能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愿意集结成千军万马过高考那座独木桥。过那个独木桥，或许不是人生必经的，但是，真的省去了诸多趟河到彼岸的艰难困苦。
二十一年前的高考，是改变我、改变我先生原本阶层生活有效方式。我想，高考，于我们的孩子的将来也是如此。这就是我重新关注高考季的缘故吧。
高考季，忆往昔高考，不觉中发觉那已经是二十一年前的事了……却依然历历在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