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得曹文轩在一本书中作序,序文的大致内容是对深刻的评判,印象最深的是他对文章和电影的批判。他认为现在多数人都把深刻想得太深刻,把深刻往暴力,性侵,死亡这些阴暗的地方拖,倒把深刻染上了另一种颜色。其实,深刻又何必硬揪着这些不放,抓住生活中的美同样能达到深刻的境界。
《狼少年》应当为这般“深刻”的典范。第一次听到这部片子的名字已经是数年以前,同学看完电影后抓着我的手让我一定看一遍,因为实在太好看了。但没想到,这么好看的一部片子我竟是在大学看的。不过,用好看二字似乎不足以形容这部片子的深刻。一部如诗般娓娓道来,细腻而温情的电影,我该如何来形容呢?
故事情节并不复杂,编剧采用倒叙的方式,通过一个老人的回忆串成一段珍贵而美好的故事。一个母亲为让大女儿好好养病,举家搬到了乡下,在这里,她们母女三人偶然接触到了一个常年以狼的习性生活的少年,善良的一家接纳了他,在姐姐的训练下,少年学会了吃饭,学会了刷牙,学会了系鞋带,学会了等待。本该辛福下去的一家却因为恶人的一再紧逼,牵扯出一段寻找,观察,枪杀狼少年的故事。但为什么这又是一首深刻而温情的诗呢?或许那样的温情便是另一种颜色的深刻,而那样的温情或许就在于那一段似曾来过,却又不曾来过的爱情吧。
千万不要被“狼”吓到,那只是少年孤独的保护色,千万不要把电影套上惊骇的标签,那里
更多的不过是善良淳朴的好人。一个乐观善良的妈妈,一个活泼好动,有点儿像男孩子的妹妹,一群真诚憨厚的邻里是这首温情长诗最美的装饰一幅如美国西部般旷远自由的草场,山坡,树林是这首诗最体面的背景,一轮红日,一缕霞光是这首诗最奢侈的点缀。
我永远忘不了狼少年同姐姐,妹妹和伙伴们喂山羊,踢足球的欢快场面,那在余晖下三三两两靠在一起的背影,那美味汤饭向着孩子们的呼唤,这一切似乎立马能将人拉回童年,拉回
那个敢想敢做,无拘无束的快乐时光。
我永远忘不了姐姐一席黄格子连衣裙优雅地坐在少年面前,轻轻地弹起一支只属于他们的曲子。两个醉心于曲子的人,两颗沉静美好的心,仿佛预示着一段美丽的爱情故事的开始。
我永远忘不了姐姐离开少年,47年后重返故地,回到那个与少年告别的地方,幻想着自己回到19岁,回到那个正适合恋爱的年纪,幻想着四周空徒的墙边摆满了香草鲜花,如爱丽丝漫游仙境一般奇妙,美丽。而那个曾经失去少年的空荡斑驳的房间明亮起来了,那个只选择相信自己的,依恋自己的他此时也站在门口,等待了多年的两个人相拥相泣,这一幕,美好得让人落泪。就算是梦,就算是幻境,也让人感到温情,感到珍贵。
“等一等,我会再回来的。”一句话,少年等了47年,虽然仍未能与她相见,他却还是选择等待,选择在那个山坡堆一个很漂亮的雪人,选择遵守他和她曾经的约定。在影片的最后,便是少年,不,是曾经的少年目送曾经的少女离开。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少年执着地堆着女孩想要雪人,少年执著地守候着那个并不属于他的少女。
自然,影片也存在黑暗的角落,但在我看来,正是因为这样的黑暗,才显得出那份美好的珍贵,不是吗?这部在深秋入冬时节拍摄的电影带给人的感受竟不是寒冷,是凉,凉在心尖儿上,或许是因为那份似有似无的爱情,或许是因为那漫长而无止境的等待。也许谁也无法来评判这是一部悲剧或是喜剧,又也许说结局早已注定,无所谓喜无所谓悲,作为观众,我们所看到的不过是一个故事,一个或许你我都经历过的曾经。
我并不想说太多关于人性的问题,深究下去只怕也会落入文轩先生所理解的“俗套”,况且我看到的和我想看到的都已经裹在那有些凉凉的温情而又深刻的美好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