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干妈的双手改变命运

前一段时间,这个老干妈和腾讯之间有一个萝卜章事件。你肯定听说过,特别乌龙。客观上给老干妈打了一次广告,而之前老干妈是从来都不做广告的。

这老干妈是一个传奇的企业,真正意义上的白手起家,现在它的品牌和超过七十亿的身价,那都是一瓶瓶的辣椒酱,真的烧出来了。一九四七年,老干妈的创始人陶华碧出生在了贵州的一个小农场。在家姐妹有八个人,她排最小。二十岁那年嫁给了一个地质队的会计,婚后还有两个可爱的儿子。但是没多久,这丈夫就身患重病,没有办法,陶华碧一个月当时才挣三十块钱,这点钱要给丈夫治病,还有供孩子读书,实在是难以维持。后来老干妈的丈夫那么就病情加重去世了,有收入的陶华碧为了维持生意,开始晚上做米豆腐。那是贵阳常见的一种廉价的凉粉。她白天就用背篓背到龙洞堡的几所学校里去卖。由于这个交通非常不方便,那么做米豆腐的原材料,当时最近也要到五公里以外的油榨街才能够买到,每次需要采购原料的时候,他就背着背篓赶最早的一班车。当时这个车少人多,这背篓又占地方,驾驶员经常就不让他上车。大多数的时候怎么办呢?只好是步行到了油榨街,买完了材料之后,再背着七八十斤重的东西,步行回到龙洞堡。由于常年接触做米豆腐的原料石灰,那么到现在呢,她的双手一到春天还是会脱皮。

到了1989年的时候,这个陶华碧在贵阳市的南明区的龙栋堡贵阳公干院的大门外侧开了一个专门卖凉粉和冷面的实惠饭店,说是个餐馆,其实就是他用捡回来的半截砖头和这个油毛毡、石棉瓦搭建起来的一个路边摊儿。这个餐厅的背墙就是公干院的围墙。这陶华碧也做的这个米豆腐价格低,份量足,吸引了附近几所中专学校的学生常常光顾。久而久之有不少学生穷,没有钱付账,赊欠了很多饭钱。这个陶华碧对凡是家境困难的学生所欠的这些饭钱,一律赊帐。那么,只要是碰上钱还不够的学生,份量不仅没减少,反而会额外的多一点。

在这个实惠饭店,陶华碧用自己做的这个豆豉麻辣酱拌凉粉。很多客人吃完这个凉粉之后呢,还要再买一点儿麻辣酱带回去。甚至有人不吃凉粉专门来买她的麻辣酱。后来她的凉粉生意越来越差了,可是这个麻辣酱做多少都不够卖。有一天中午,这个陶华碧的麻辣酱卖完了之后,吃凉粉的客人就一个也没有。她关上了这个店门,去看别人家的生意怎么样,走了十多家卖凉粉的餐馆和食摊,发现每家的生意都非常火。这陶华碧发现了这些餐厅为什么都这么火呢?就是因为人家都用了她的麻辣酱。

1994年的时候,贵阳修建环城公路,昔日偏僻的龙洞堡成为了贵阳南环线的主干道。途经此处的货车司机越来越多,他们成了实惠饭店的主要客源。陶华碧有近乎本能的商业智慧,开始向这个司机免费赠送自己制作的豆豉辣酱、香辣菜这些小吃和调味品,结果大受欢迎。货车司机们的口头传播是最好的广告。龙洞堡老干妈辣椒的名号在贵阳是不胫而走,很多人甚至专门为了尝一尝她的辣椒酱,专程从市区开车来到了实惠饭店购买这些这个辣椒酱。

对于这些慕名登门而来的客人呢,这个陶华碧呢,都是半买半送。但后来来的人实在太多了,他就送不起了。1994年十一月,实惠饭店更名为贵阳南明陶氏风味食品店,米豆腐和凉粉都不卖了,辣椒酱的系列产品成为了小店的主营产品。尽管调整了产品结构,可是小店的辣椒酱的产量供不应求。这个龙洞堡街道办事处和贵阳南明区的工商局的干部开始游说陶华碧,让他放弃餐馆,专门生产辣椒酱。陶华碧都给拒绝了。她的理由很简单,说如果我店关了,那些穷学生到哪吃饭?让陶华碧办厂的呼声越来越高,以至于受到她照顾的学生都来游说老干妈。

1996年的八月,陶华碧借用南明区云关村村委会的两间屋子,办起了辣椒酱加工厂,牌子就叫老干妈。从1996年办厂开始批量生产之后就迅速走红了,整体销量一下子就位置全国前茅,并且一举击败了同行成为这个佼佼者。在1997年,企业生产总值高达一千四百万元。当时这个数字还是很大的。无论是从农民手里收购辣椒的时候,还是把辣椒酱卖给经销商,这陶华碧的永远的习惯是现款现货,从来不欠别人一分钱,别人也别欠我一分钱——这是他的最朴素的逻辑。

(今天的问题,很多的创业者都是像他一样从地摊起家的,但是并非所有搞这行的人都能做成。你觉得陶华碧能够成功的主要原因是什么?)

刚刚成立的辣椒酱加工厂是一个只有四十名员工的简陋的手工作坊,没有生产线,全部工艺都采用最原始的手工操作。当时捣麻椒、切辣椒是谁都不愿意做的苦差事。手工操作当中溅起的飞沫会把眼睛辣得不停的流泪。陶华碧就自己动手,一手握一把菜刀,两把刀抡起来是上下翻飞,嘴里还不停的嘟囔说我把辣椒当成苹果切,就一点也不辣眼睛啦,很不容易。在老板的带头之下的员工也纷纷拿起了菜刀来切苹果。陶华碧由此就得了严重的肩周炎,十个手指的手指甲,也因为长期搅拌麻辣酱现在全部钙化。

当时陶华碧想要是玻璃瓶,但是因为他需要的量不够大,玻璃瓶厂就不愿意供给他。后来陶华碧就没办法就在人家门口软磨硬泡了几个小时,那后来双方就达成了这个协议。这玻璃厂允许她每次用提篮到厂里捡几十个瓶子拎回去用,其余的就免谈了。这个陶华碧就满意而归了。但是当时谁也没有料到,就是这一份就非常简单的协议,日后成了贵阳第二玻璃厂能够在国企倒闭潮当中还能坚持下去的唯一原因。

这老干妈的生产规模爆炸式膨胀之后,她合作的企业那就大了去了,所以贵阳第二玻璃厂和这些企业相比,没有成本和质量的优势。但陶华碧这个人很讲义气,从来没有削减过贵阳二玻的供货份额。现在,老干妈百分之六十产品的玻璃瓶都是由贵阳第二玻璃厂生产的。二玻的四条生产线,有三条都是为老干妈二十四小时开动的。

成立公司之后,工人就增加了二百多人。陶华碧的财务、人事,各种报表都需要亲自的审阅。工商、税务、城管等各种对外事务都需要应酬。政府的有关部门还要经常下达文件,要她贯彻执行。除此之外,她还经常要参加政府主管部门召开的各种会议。有的时候还有受命上台发言。但陶华碧不识字,又没有任何的财务知识。她不知道现在企业管理是怎么回事,说话也逻辑不清了。所以她的这个儿子,原来是从部队转业的,后来到了这个地质队的汽车队工作的长子,叫李贵山,知道这种情况,就主动要求辞职来帮他们。但是这个虽然陶华碧当时已经是小有名气的生意人,可是他觉得李贵山,你辞掉铁饭碗来帮助自己啊,是秀才落难,所以极力反对。无奈之下的李桂山先斩后奏,辞掉工作,来找到了陶华碧,成为老干妈的第一任总经理。

只有高中文化的李贵山帮陶华碧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处理文件。一个读一个听,听到重要处陶华碧会突然站起来,用手指着文件说这个很重要,用笔画下来,马上就去办。这陶华碧的记忆力和心算能力真是惊人,财务报表这些东西他完全都不懂。老干妈也只有一个简单的账目,由财务人员念给她听,她听上去一两遍就能够记住。然后自己的心算就能算出总量来,立刻她看着就知道财务是不是这个有问题。

需要签字的这个文件陶华碧在右上角哈画一个圈儿,李贵山觉得这样太不安全,他在纸上写下了陶华碧三个大字,让他妈没事就练。陶华碧觉得这个练字比剁辣椒还难多了。她像小孩子一样描红,一笔一画,整整写了三天。直到现在,陶华碧这三个字是她仅认识的三个字。

1998年,在儿子的帮助下,陶华碧制定了老干妈的规章制度。其实非常简单了,只有一些诸如不能偷懒之类的句子,她有一套自己的干妈式的管理。在陶华碧的公司,没有人叫她董事长,都叫她老干妈。公司现在有两千多名员工,他们叫出百分之六十的人名儿,并能记住其中很多人的生日。每个员工结婚,他都要亲自当证婚人。

2003年,贵阳市的一些政府领导建议陶华碧可以借壳上市,通过融资来扩大公司的规模,这个在其他企业看来是求之不得的事情。结果被陶华碧一口否决了。她说什么上市融资这些鬼名堂,我对这些都是蒙的,我就晓得炒辣椒,我只干我自己会干的。

2014年,老干妈的公司就交给他儿子继承了。但是产品的质量发生的问题,为了节省采购成本,这个辣椒酱的原材料从贵州辣椒变成了河南辣椒。河南辣椒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便宜。那么在这个加工制作的过程当中,很容易变焦,炒出来的辣椒的口感下降,销量逐渐下滑了。同时,国内出现了很多具备互联网思维的竞争对手。那么像范爷这样的竞争对手,那么陶华碧2019年重回老干妈,对原材料的生产过程严格控制,换回了原来的配方,但是时代已经变了。这老干妈如果想重回巅峰啊,需要的就不仅仅是换配方。

大学当中说了“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经文所谓诚其意,是说不要欺骗自己。公平复盘力,老干妈典型的验证了这叫生而平等,双手改变命,把机会倾斜给最进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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