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上河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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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梗概:

一幅画卷,一段传奇。抗战胜利,战后之战。

1945年8月,末代皇帝溥仪在奉天(今沈阳)机场被苏联红军抓捕,随之稀世珍宝《清明上河图》遗落民间。

警局局长张鹏举为岳父刘长明准备寿礼时,来到古玩市场买字画,无意间发现了北宋画家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为了进一步证实《清明上河图》的真伪,张鹏举找到慈恩寺的主持步真大师鉴定,最终确定这幅图是张择端的真迹。

苏联军官瓦尔特少校经过多方面查证,得知《清明上河图》真迹落入张鹏举之手。于是瓦尔特少校命令在奉天潜伏多年的美女特工娜塔莎夺回《清明上河图》。

娜塔莎与张鹏举多年来并肩作战,反抗日本法西斯,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甚至超越的友谊,萌发了爱情。娜塔莎不愿与张鹏举为敌,但又不能违抗上级的命令,所以在她与张鹏举的对决中,她选择了死亡,得以解脱……

日本方面,老谋深算的桥本将军作为夺宝总指挥,川岛芳子作为急先锋,本地黑帮势力作为他们的爪牙,共同夺取《清明上河图》。

令张鹏举更加陷入危机的是,功夫超一流的日本忍者佐藤三郎再次来到奉天,警局和军统内部又有日本人的眼线。张鹏举面对内忧外患,如何巧妙应对?

为了《清明上河图》,敌我双方,各种计谋,层次不穷。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才是黄雀背后拿弹弓的少年…… 

正文:

        在轰隆隆的飞机马达声中播出画外音,并配以相应的历史画面:

  1945年8月,末代皇帝溥仪在奉天机场被苏联红军抓捕,随之稀世珍宝《清明上河图》遗落民间……

  字幕:清明上河图

  

  1、刘公馆客厅 日 内

  张鹏举对着镜子整理整理衣冠,然后准备出门。当他左脚刚迈出门的时候,他的妻子刘欣然叫住了他。

  刘欣然:鹏举?

  张鹏举:怎么,有事?

  刘欣然:听说这几天外面很乱,小心一点。

  张鹏举:我会的。

  刘欣然:过几天就是爸的六十大寿。他十分喜欢收藏字画,如果你有时间,给他买一幅作为祝寿礼物。

  张鹏举:知道了,那我走了。

  

  2、街头 日 外

        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来车往。

        几辆载着苏联红军的车从张鹏举的身边驶过。

  

  3、警察局大厅 日 内

  张鹏举刚走进警局,他的心腹兄弟林卫东开始向他诉苦水。

  林卫东:局长,自从苏联人接管了城市,什么杀人案、抢劫案、强奸案,案子一个接一个。奉天的治安一天比一天糟糕。

  张鹏举:该抓的抓,该毙的毙。

  林卫东:但是他们……

  林卫东还未说完,张鹏举已经走进了局长办公室。剩下了站在门外的林卫东。

  林卫东:但是他们是苏联人,和日本人一样,咱们惹不起。

  林卫东把没有说完的话终于说完了,然后长叹一声。这时候,王来福从林卫东身边经过,听到了林卫东的叹息。

  王来福:你以为局长真不知道那些案件多数是苏联人所为?

  林卫东:那咱们怎么办?

  王来福:用局长的话说,该抓的抓,该毙的毙。

  林卫东:那用你的话说呢?

  王来福:睁一眼不如闭一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4、局长办公室 日 内

        张鹏举默默地静坐着,思考着。

        同时他的手指轻轻地敲打桌面,室内显得愈发安静。

  

   5、古玩市场 日 外

   张鹏举蹲在一个字画摊边。他看看这幅,瞧瞧那幅。他拿起来岳飞的《满江红》。

  张鹏举(自言自语):虽说是赝品,但这首《满江红》字字铿锵,句句沥血。岳飞岳武穆,精忠报国,千古传颂!我把它作为寿礼再合适不过了。

  摊主(指着字画):先生,您再看一看这幅《清明上河图》,古色古香的,一看就是清代以前的。

  张鹏举左手拿着卷好的《满江红》,右手在《清明上河图》轻轻地摸着。他越看越仔细……

  ……

  镜头切至:

  慈恩寺,禅房内。

  步真和尚(对张鹏举):书画的鉴定牵扯到很多方面,综合作品所画的时代风貌、流传经过、绘画材料、史料记载等各个方面的因素来鉴定。

  步真和尚(低头看着字画):虽说贫僧这幅《清明上河图》并不是张择端的真迹,但那也是元代的仿本,距今几百年的历史,价值连城。更何况一般人根本看不出真伪。

  ……

  镜头切回古玩市场。

  摊主见张鹏举陷入沉思,看了大半天,也不说买不买,显示出焦急的样子。

  摊主:先生,您到底买不买?

  张鹏举:买!

  

  6、刘公馆门外 夜 外

  刘公馆的大门外挂着两个大红灯笼。

  天上依稀看到几点星光,街上偶然听到几声犬吠。

  

  7、刘公馆书房 夜 内

        张鹏举仍旧在书房鉴赏白天刚买的《清明上河图》。他拿着放大镜,越看越兴奋。

        张鹏举(自言自语):虽然上面并无张择端本人的款印,但卷末尾纸有大定丙午清明后一日燕山张著跋,记载着张择端的姓名、籍贯、生平行事,这是最有力量的证明。其他一些题跋和藏印,从金代到现代,也历历可数,说明它流传有绪,来路分明。仅溥仪的印章就有三枚之多。莫非这就是被历代皇宫收藏,千万人梦寐以求的稀世珍宝——北宋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真迹?

  

        8、刘公馆卧室 夜 内

        张鹏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妻子刘欣然也没有睡着。

        刘欣然:鹏举,你有心事?

        张鹏举:没有。只是最近几天警局的案子多,所以睡不着。

        刘欣然: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张鹏举:当然是女孩,生了男孩将来还要上战场。

        刘欣然:我也喜欢女儿。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你给女儿取个好听的名字吧。

        张鹏举:你怀孕了,几个月了?

        刘欣然:才一个多月。

        张鹏举:怪不得你这些天总喜欢吃辣的。酸儿辣女,肯定是女孩。刘禹锡有句诗——晚来风起花如雪。你觉得叫“如雪”怎么样?

        刘欣然:如雪?犹如雪一般洁白无瑕,冰雪聪明。果然好名字!

        张鹏举:咱们明天一起去慈恩寺上炷香,以保佑孩子平安出生!

      刘欣然:嗯。

        9、车内 日 内

        张鹏举开着汽车,刘欣然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街上行人比较多,张鹏举把车开得很慢,时不时按一下喇叭。

        10、慈恩寺外 日 外

        张鹏举缓缓地停下车,打开车门,提着小箱子,陪同妻子刘欣然一步一步走上慈恩寺的台阶。

      11、慈恩寺大殿 日 内

        张鹏举和刘欣然在大殿上香,然后一起下跪祈祷。

 

        12、大殿外面 日 外

        张鹏举和刘欣然走出大殿。

        张鹏举:欣然,你在附近随便走走,我去找步真大师说几句话,一会儿来找你。

        刘欣然: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13、慈恩寺禅房 日 内

  张鹏举:步真大师近来可好!

  步真和尚:阿弥陀佛,施主请坐!施主请用茶!

        张鹏举坐下,喝着茶水。

        步真和尚:如今日本人投降,溥仪被抓,莫非施主是来慈恩寺还愿的?

  张鹏举:大师,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我说话就不饶圈子了。我今天之所以来,主要是想再次欣赏大师收藏的那幅《清明上河图》。  

  步真和尚:此画虽不是真迹,但也是宝贝,不能轻易示人。

  张鹏举:既然大师不愿意,那就算了。我这里也有一幅《清明上河图》,请大师鉴赏。

  张鹏举从手提箱里拿出一幅画卷。

  当画卷展开,步真和尚顿时惊呆了,这幅长卷长达五米多,画面呈古色古香的淡褐色。步真和尚随后对这幅画卷进行了认真地研究。

  张鹏举:大——师,大——师!

  张鹏举连叫两声,步真和尚都没有反应。步真和尚被这幅图迷住了,震惊了。

  张鹏举:大——师!

  当张鹏举第三次叫他时,才回过神来。步真和尚显得有点失态。

  步真和尚(双手合拢):失敬,失敬!此画乃古色古香的淡褐色,画中描绘人物、街景的方法,体现着独特古老的绘画法式。风格沉古厚实,笔墨精湛有力。图中郊区无远山、无脚桥系木结构、城墙系土筑、市招冠以业主姓氏,凡此种种均与史实相符,无一处露出破绽,可见这确是作者亲历亲见之作,非伪造者、臆想者所能及。而且溥仪的印章就有三枚之多。(越说越激动)莫非这是溥仪丢失的《清明上河图》真迹?

  张鹏举(将食指放在嘴边):嘘——

  

  14、慈恩寺外 日 外

  慈恩寺外面人来人往。

  张鹏举提着手提箱,陪同着刘欣然走出了慈恩寺。

  

        15、警察局大厅 日 外

        林卫东见到张鹏举走进来,便打个招呼。

        林卫东:大哥,你来了?

        张鹏举:嗯。我上午没来,警局没什么重要案子吧?

        林卫东:没有,没有。大哥,你上午没来,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鹏举:你嫂子怀孕了,我陪她去慈恩寺上了一炷香。

      林卫东:那恭喜大哥了。

      16、酒吧大厅 夜 内

  夜幕下的酒吧灯红酒绿。舞池飘荡着悠扬的轻音乐。张鹏举搂着娜塔莎正在跳舞。

  娜塔莎:我在满洲的任务已经结束,估计很快就会离开这里。说实话,还真有点儿舍不得离开。我喜欢这里。

  张鹏举:喜欢一座城市,其实是思念这个城市的人。留念一座城市,是因为这个城市有曾经的故事和心情。  

  娜塔莎:我喜欢你!(在张鹏举的脸上亲吻了一下)我喜欢你的外貌,喜欢你的勇敢,喜欢你的睿智。但我不能拥有你。也许这就是你们中国人所说的宿命。你们中国有一位诗人,他叫徐志摩。他有这样几句诗——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张鹏举: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那一声珍重里有蜜甜的忧愁——沙扬娜拉!  

  舞池外面,一个苏联军官东张西望,似乎在找人。娜塔莎正好用眼角的余光看到那个苏联军官。

  娜塔莎:老朋友瓦尔特少校来了,失陪一下!

  娜塔莎离开舞池,张鹏举朝柜台走去。张鹏举要了一杯红酒,慢慢品尝。

  林卫东急匆匆向张鹏举走来,似乎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

  林卫东:大哥,终于找到你了。

  张鹏举:卫东,发生什么事了?

  林卫东:和平里附近发生一件枪杀案,一家五口,男女老少,全部被杀。

  张鹏举:走,到现场查看一下。

  苏联军官瓦尔特少校看着张鹏举和林卫东远去的背影,轻蔑地一笑。

  娜塔莎:少校,你笑什么?

  瓦尔特:我笑他们没有能力破案。即使有能力破案,也没能力抓人。

  

  17、枪杀现场 夜 外

        一座毫不不起眼的小院子,里面有几个保护现场的警察。只见地上躺着血淋淋的五具尸体。两具老人尸体,两具年轻人的尸体。还有一具尸体是孩子。  

      张鹏举看到那具成年男性的尸体,突然感到十分熟悉,但一时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张鹏举:死者一家是干什么的?

  王来福:报告局长,死者一家是摆地摊卖字画的。

  张鹏举(内心独白):卖字画的?怪不得这么熟悉!凶手肯定是冲那幅画而来的。

  林卫东:发现什么线索?

  王来福(从地上捡起一颗子弹):你们看,这颗子弹很不寻常。它既不像日本人的,也不像本地帮会的。

  张鹏举:早年我曾留学苏联,见过这种子弹。  

  林卫东:莫非这一家五口是苏联人所杀,可是没有理由啊。苏联人才刚来奉天几天,怎么会杀一个普通的小商贩呢?

  张鹏举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有胆量你问一问苏联人。杀恶贯满盈的日本人,我们双手赞成。为什么还要杀害我们手无寸铁的中国人呢?

  王来福:就是!杀狗日的日本人我们没意见,可凭什么杀我们善良的老百姓?     

  就在刚才说话之际,张鹏举仔细留意了林卫东的表情。林卫东的脸上闪过一丝的不快,不过很快消失了。

  画外音:张鹏举敏锐地感觉到,林卫东的这种不快和别人的愤怒似乎不一样。林卫东的不快只流露一秒钟,而且他似乎在拼命掩饰这种不快;而别人的愤怒流露时间长,只是一种情绪的正常表达。莫非林卫东有什么问题?张鹏举的脑海突然冒出这样一种荒唐的想法。不过转眼张鹏举就告诫自己:怎么可以随便怀疑自己的兄弟呢?他可为自己挡过子弹!更何况办案讲究证据,一个老警察怎么能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呢?

  林卫东:大哥,想什么呢?

  张鹏举: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小商贩和苏联人无冤无仇,为什么全家会遭受灭顶之灾呢?

  

  18、酒吧卧室 夜 内

        娜塔莎领着瓦尔特少校来到了她的卧室。娜塔莎走到书柜前,抽出一本《志摩的诗》,然后随手按下了藏在书柜上的按钮。书柜发生了移动,露出一间密室。

        19、酒吧密室 夜 内

      娜塔莎和瓦尔特走进了密室。

        娜塔莎按动密室内的按钮,书柜移回原位。原来书柜就是打开密室的门。

  娜塔莎:少校,这里很安全。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瓦尔特:满洲国皇帝溥仪虽然被我们抓捕,但他随身携带的《清明上河图》却弄丢了。根据我们的情报,这幅图很可能落在我们的老朋友张鹏举手里。(从身上拿出一张画像)这是卖画者提供的画像。你看,画像上的人是不是很像张鹏举。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拿到《清明上河图》真迹,这是你在满洲最后的任务。  

  瓦尔特少校走了,娜塔莎看着张鹏举的画像,久久无语。

  

  20、刘公馆卧室 夜 内 

  张鹏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张鹏举(内心独白):原以为对手只有日本人。没想到苏联人也想要那幅画。如此看来,这一次恐怕凶多吉少。

  张鹏举看了眼旁边熟睡的妻子欣然,把她裸露在外面的胳膊轻轻放在被子里,然后在她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这时候床头的电话忽然响起。

  张鹏举(接起电话):喂,我是张鹏举……好的,我知道了。

  张鹏举挂了电话,熄灭台灯,睡觉了。

  

  21、酒吧大厅 日 内

  午夜的酒吧是喧闹的,而白天的酒吧是安静的。  

  张鹏举推开酒吧的门,缓步走进里面,并且习惯性地四处张望。酒吧空无一人,张鹏举坐在楼下靠窗的老地方。楼梯上响起“踏踏”的脚步声,娜塔莎穿着苏联军装走下来,坐在张鹏举的对面。酒吧的时钟响起,正好上午九点整。

  娜塔莎:你来的很准时。  

  张鹏举:佳人有约,怎能迟到?你穿上军装更是风情万种。

  娜塔莎(微微一笑):谢谢!

  张鹏举说:你什么时候走?

  娜塔莎说:今天就走。

  娜塔莎陷入沉思……

  ……

  镜头切至:

  酒吧,黑夜,密室。

  瓦尔特少校(面对娜塔莎,手指画像):拿到《清明上河图》真迹,这是你在满洲最后的任务。当然,你们曾经是革命同志,或许你不忍心下手。不过我要转告诉你,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友谊是无国界的,但军人是有祖国的……友谊是无国界的,但军人是有祖国的……

  ……

  镜头切回白天的酒吧。

  瓦尔特少校的最后一句话,在娜塔莎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娜塔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张鹏举:怎么了,你?眼角还有泪水!

  娜塔莎:眼睛里有沙子。

  张鹏举:酒吧没有风,沙子怎么能吹进你的眼睛呢?好了,我去拿瓶红酒。就算是为你饯行。    

  娜塔莎:拿最好的红酒!

  张鹏举从柜台拿了最上等的红酒,以及两个杯子。

  

  22、餐厅 日 内

  瓦尔特少校拿着望远镜注视着对面的酒吧。从望远镜里看到,娜塔莎和张鹏举两个人正在喝酒聊天。瓦尔特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娜塔莎的笑容……

  ……

  镜头切至:

  苏联,草原。瓦尔特和娜塔莎高兴地放牧。瓦尔特拿着长鞭,娜塔莎正在歌唱。

  ……

  镜头切至:

  苏联,军校。瓦尔特和娜塔莎,以及张鹏举等人专心地听课。张鹏举流利地回答老师的问题。娜塔莎流露出爱慕的眼神。瓦尔特等同学为张鹏举精彩的回答鼓掌。

  中午时分,瓦尔特、娜塔莎、张鹏举三个人一起在学校食堂吃午餐。

  ……

  镜头切至:

  军校,操场。瓦尔特、娜塔莎、张鹏举三个人快乐地堆雪人。当雪人即将堆成的时候,张鹏举拿个胡萝卜给雪人当鼻子,娜塔莎系下自己的红围巾为雪人戴上,瓦尔特为雪人戴上了圣诞帽。

  瓦尔特、娜塔莎、张鹏举:3——2——1,圣诞快乐!

  娜塔莎:这个雪人是苏联人还是中国人?

  张鹏举:当然是你们苏联人。

  瓦尔特:为什么?

  张鹏举:你们看,雪人的鼻子那么高,多么像你们苏联人。

  ……

  镜头切回餐厅。

  瓦尔特一手拿着望远镜,一手拿着伏特加烈酒咕噜咕噜地喝着。

  瓦尔特:该死的战争,改变了原来美好的一切……

  

  23、酒吧大厅 日 内

  张鹏举:今天什么时候走?

  娜塔莎:你让我什么时候走,我就什么时候走。

  张鹏举:火车上午十点钟有一趟,估计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我知道了,你坐飞机离开。飞机多快,几小时就到莫斯科了。

  娜塔莎(喝了口红酒):我不是去莫斯科。我去一个没有杀戮的地方,一个安静的地方,一个幸福的地方。

  张鹏举:我也渴望这样的地方,可人世间哪有这么好的地方?

  娜塔莎:你会送我吗?

  张鹏举: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无论多大风多大雨,我要去接你。

  娜塔莎:我永远不可能再来这里了。我走之后,这个酒吧送给你,让它作为你我革命友谊的见证。在走之前,我还想看看这里的一切。

  娜塔莎站起身来,端着酒杯,环视四周。

  娜塔莎:你不是喜欢听我用中文唱苏联歌曲吗?今天我给你唱一首《喀秋莎》——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

  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

  喀秋莎站在那竣峭的岸上

  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喀秋莎站在那竣峭的岸上

  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姑娘唱着美妙的歌曲

  她在歌唱草原的雄鹰

  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

  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

  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

  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

  ……

  张鹏举:你唱得真美!

  娜塔莎:我长得美吗?

  张鹏举:美!

  娜塔莎:你爱过我吗?

  张鹏举沉默无语。

  娜塔莎:你喜欢过我吗?

  张鹏举(无奈地):喜欢和爱不是一个意思吗?  

  娜塔莎:爱是内心的感觉,喜欢是眼睛的感觉。

  张鹏举:我们之间属于柏拉图之恋。

  娜塔莎:我马上要走了,真的不想说句爱我的话吗?

  张鹏举:我愿意为你去死,但我不愿意欺骗你。如果没有欣然,我想我会爱上你的。

  娜塔莎:谢谢!陪我跳最后一支舞,好吗?

  伴随着美妙的音乐,张鹏举搂着娜塔莎跳起了最后一支舞。两人共同回忆一起战斗过的岁月……

  ……

  镜头切至:

  夜晚,大酒店对面的楼顶上,娜塔莎拿着狙击枪瞄准酒店门口。

  张鹏举从酒店走出来,朝门口的警察大声喊:注意警戒,注意警戒。

  张鹏举观察四周,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酒店对面的楼顶。

  娜塔莎伸出一只手,将食指和大拇指搭成圆圈,做“OK”手势。

  伪市长从酒店走出。娜塔莎扣动了扳机,子弹呼啸而至。伪市长倒在血泊之中。张鹏举查看了伪市长的伤势,确定伪市长死亡后,然后装模作样地拔出手枪。

  张鹏举:市长死了,快抓凶手!

  ……

  镜头切至:

  夜晚,日军司令部。

  一楼举办热闹的舞会。

  二楼的某个房间,娜塔莎对着机密文件拍照。

  张鹏举穿着警服,四处巡视。当他看到娜塔莎走出房间时,迅速拔出手枪,朝天连发数枪。

  张鹏举:有刺客,有刺客!

  顷刻间,舞会现场乱哄哄的,娜塔莎趁乱逃走。

  ……

  

  24、酒吧外面 日 外

        张鹏举的妻子刘欣然走在大街,路过酒吧,正好目睹丈夫和外国女人跳舞。

        刘欣然的泪水溢出眼眶,哗哗地往下流。

  

  25、酒吧大厅 日 内

  张鹏举浑然不知跳舞的这一幕被妻子欣然看到。张鹏举依然沉浸在醉人的舞曲中。就在曲尽舞止之时,张鹏举放松警惕之际,娜塔莎从身上拔出锋利的匕首迅速刺向张鹏举。张鹏举急忙往旁边一闪,险些遇刺。

  张鹏举:图穷匕首见。今天你约我来是不是为了那张《清明上河图》?

  娜塔莎: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怎么知道我是为了那幅画?

  张鹏举:从昨晚的枪杀事件中。那个卖字画的,既然已经说出了《清明上河图》的下落,你们为什么还要杀人灭口呢,连老人和孩子一个都不放过。

  娜塔莎听后,什么也没说,直接挥舞着拳脚向张鹏举攻击。几十个回合下来,娜塔莎渐渐落了下风。说时迟那时快,娜塔莎从腰间拔出了手抢,扣动了扳机。与此同时,张鹏举也从腰间拔出了手枪,扣动了扳机。

  只听见“碰”的一声,娜塔莎倒在了地上。而张鹏举却依然站着,张鹏举突然明白……

  ……

  镜头切至:

  酒吧里,张鹏举和娜塔莎在靠窗的位置坐着。

  张鹏举:今天什么时候走?

  娜塔莎:你让我什么时候走,我就什么时候走。

  张鹏举:火车上午十点钟有一趟,估计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我知道了,你坐飞机离开。飞机多快,几小时就到莫斯科了。

  娜塔莎(喝了口红酒):我不是去莫斯科。我去一个没有杀戮的地方,一个安静的地方,一个幸福的地方。

  ……

  镜头切回现在。

张鹏举:你的枪里没子弹,娜塔莎,你为什么这么傻?

  娜塔莎(微弱的声音):你说,你愿意为我而死。我也意愿为你而死,而且我做到了。

  张鹏举:可我不愿意让你死!

  娜塔莎:其实我也不想死。我还想和你一起为无产阶级革命战斗!

  张鹏举:如果你真的想要那幅图,我可以给你。

  娜塔莎: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因为那幅图是国宝,它不属于你个人,属于整个国家。

  张鹏举:好了,不说了。我带你去医院。

  娜塔莎:不,已经来不及了。如果你在一个城市没有过爱情,你永远无法了解这个城市。我已经没有机会了解这个城市了。现在……我要去……一个没有杀戮的地方……一个安静的地方……一个幸福的地方。

  娜塔莎微笑地闭上了眼睛。

  张鹏举(声嘶力竭):娜塔莎,娜塔莎!

  瓦尔特少校冲进了酒吧,看到了倒在张鹏举怀里的娜塔莎。

  瓦尔特愤怒地拔出了手枪,瞄准了张鹏举。

  张鹏举:开枪啊,瓦尔特!

  瓦尔特收起枪,抱着冰冷的娜塔莎离开了酒吧。

  

  26、郊外 日 外

  一座孤坟,墓碑上分别用俄文和中文写着:国际反法西斯战士娜塔莎之墓。

  张鹏举和瓦尔特跪在墓前。

  张鹏举:军校一别,多年未见,没想到你我在娜塔莎的坟前相聚。

  瓦尔特:友谊是无国界的,但军人是有祖国的。我为娜塔莎而感到骄傲。娜塔莎没有完成的革命事业,我将继续完成。

  张鹏举:你这是强盗逻辑。苏联红军出兵中国东北,目的是消灭日本的关东军,而不是抢夺中国的国宝。如果你们任意掠夺其他国家的文物宝藏,和法西斯强盗有什么区别?

  瓦尔特:我憎恨战争,战争让我失去了家园,失去了恋人。

  张鹏举(拍拍瓦尔特的肩膀):你不是信仰上帝吗?《圣经》中有这样一句话,让上帝的归上帝,撒旦的归撒旦。瓦尔特,节哀吧!

  瓦尔特(沉思许久):我想,如果娜塔莎活着,她还会说,让中国的归中国。

  

  27、刘公馆门口 日 外

  今天是刘长明的六十大寿。

  刘公馆门前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张鹏举和刘欣然站在门口迎客。

  张鹏举:王老板,欢迎欢迎,里面请!

  刘欣然:李掌柜,欢迎欢迎,里面请!

  ……

  刘公馆的李管家从里面出来传话:宴席马上要开始了,老爷请小姐和姑爷进去。

  刘欣然:那咱们进去吧。

  刘欣然正转身进门,忽然看到董六带着几个人朝刘公馆走来。  

  刘欣然(皱了皱眉):董六怎么也来了,好像我们并没有邀请他?

  张鹏举:他是本地的帮会老大,黑白两道通吃,能不得罪尽量不得罪。再说,来的都是客,咱们过去迎接一下。  

  刘欣然:你去,我不去。

  张鹏举:好了,别耍小孩子脾气了。

  董六已经走过来,张鹏举(拱手作辑):董爷好,真没想到,您大驾光临!

  董六:今天是商会刘会长的大寿,哥哥我不请自来,讨杯酒水喝。不知欢迎不欢迎?

  张鹏举:董爷说笑了。董爷捧场,谁不欢迎?

  董六:兄弟们,把礼物抬进去。

  张鹏举:董爷,那咱们一起进去吧!

  董六:好,好,咱们一起进去。

  

28、刘公馆庭院 日 外

  庭院里已经坐满了好几十桌客人。张鹏举的岳父刘长明面带微笑,坐在庭院的正中央。

  刘长明(站起身来):今天是我刘某人的六十岁生日,感谢大家的捧场。自从日本人来了之后,我已经十几年没有过生日了。十几年来,刘某苟且偷生,从青年步入老年。但今天不一样了,日本人投降,国人终于可以扬眉吐。刘某终于可以过一个高兴的生日了。来,我们为苦难的国家走向独立干一杯!干杯!”

  众人(举杯):干杯,干杯!

就在众人举杯之际,刘公馆的李管家抱着一个盒子进来,走到刘长明旁边.

李管家:老爷,外面有人送来了寿礼。

  刘长明:送礼物的人呢?快请人家进来!

  李管家:她已经走了。

  刘长明:对方是男是女,多大年纪,长什么模样?

  李管家:送礼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她说,请老爷当众打开盒子。

  客人们都纷纷好奇,猜测盒子里是什么礼物,有人已经站起来想看个究竟。

  刘欣然:不会是炸弹吧?

  张鹏举从管家手里接过盒子,把耳朵凑在盒子上听了听,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盒子里不是什么炸弹,但却放着一个钟。

  董六:这是送钟还是送终?哪个王八蛋干的?让老子知道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盒子里除了钟,还有一张纸条。刘长明打开了纸条。

刘长明:把我要的画今晚十二点之前送到平康里31号,否则后果自负。川岛芳子。

  当听到“川岛芳子”这个名字,董六安静下来,其他人也纷纷安静下来,整个庭院都安静下来。

  就在大家集体沉默的时候,张鹏举朝妻子刘欣然使了个眼色,刘欣然便离开了。

  张鹏举:爸,这件事不必放在心上。好好的中国人,起个日本名字,认贼作父,出卖国家,必遭报应。她这是给自己送终。(欣然已经拿着一幅字画。张鹏举打开字画)爸,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岳飞的《满江红》。这首词表达了收复故土,一统江山的爱国情怀。这也正是您多年的夙愿。多年夙愿,今朝实现。我敬您一杯!

  刘长明: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多么豪迈,多么慷慨的诗句!来,我也敬大家。

  众人再次举杯共饮。

  刘长明:今天借老夫的生日,我们庆贺日本投降、国家独立。大家一定要吃好、喝好。大家请随意。

  在庭院的东面,有一桌是张鹏举警局的手下。警察们边吃饭边聊天。

  王来福:这狗日的小日本胆子还真不小,他们都宣布投降了,还敢兴风作浪。

  林卫东:川岛芳子不是日本人,是中国人,好像还是大清朝的格格呢。3岁时成为日本驻华外交官川岛浪速的养女,6岁随养父去日本,从此接受了纯粹的日本教育。长大以后曾参与“皇姑屯事件”、“九一八事变”、“满洲独立”、“一二八事变”等重大秘密活动。她为人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是日本谍报机关的“一枝花”,被称为“东方的玛塔•哈丽”。日本军部称她“可抵一个精锐的装甲师团”。

  王来福(竖起大拇指):把川岛芳子调查的这么仔细,不愧是警局的神探。佩服,佩服!

  就在众人举杯畅饮之际,瓦尔特少校带领着几名苏军走进来。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瓦尔特:请问哪位是刘老爷子?

  刘长明(朝瓦尔特少校走去):老夫正是!  

  瓦尔特:听闻今天是刘会长的大寿,奉司令部命令,特来庆贺!

  刘长明:多谢,多谢!

  瓦尔特:听说刘会长喜欢收藏字画。我这里有一幅《满江红》,送给刘老爷子。不知你的女婿送给你什么礼物?“

  刘长明:说来也巧了,小婿的礼物和长官所送乃一模一样,也是字画《满江红》。

  瓦尔特:是吗?不过我听说他还买了一幅《清明上河图》。难道他没有送给你吗?

  刘长明:没有。(问张鹏举)你什么时候收藏了《清明上河图》?

  张鹏举:我根本没有《清明上河图》。

  瓦尔特:中国有句俗话,来而不往非礼也。刘会长,我送你一张《满江红》,你送我一张《清明上河图》,怎么样?如果你觉得吃亏的话,我还可以推荐你为奉天市的市长。  

  刘长明:我们确实没有什么《清明上河图》。如果有的话,我亲自送到司令部。长官,您看如何?

  瓦尔特:中国还有句俗话,敬酒不吃吃罚酒。莫非你想让《清明上河图》当你的陪葬品?你好好想一想,三天之后我会再来的。  

  瓦尔特少校走了,董六走了,李掌柜走了,客人们都走了,一场热闹的寿宴不欢而散。

  

  29、刘公馆客厅 夜 内

  刘公馆的客厅坐满了人,但非常寂静,没有人说话。良久,刘长明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刘长明:鹏举,这里没有外人。只有我,你妈,欣然。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意外得到了溥仪遗失的《清明上河图》真迹?

  张鹏举:不错。

  刘夫人:鹏举,要不我们把画交出去怎么样?

  刘长明:交给苏联人还是日本人?这是国宝!怎么可以拱手送人呢?  

  刘夫人:日本人和苏联人都盯上了那幅图。你们说,画重要还是命重要?

  刘长明:国家利益重要。

  张鹏举:爸,妈,要不你们带着欣然先回乡下,暂避风头?等过一段时间,苏联人和日本人都走了之后再回来。

  刘夫人:什么时候走呢?

  张鹏举:一会儿就走,趁着城门还没关闭。直觉告诉我,今晚川岛芳子要来。

  刘夫人(惊慌失措):啊,川岛芳子要来?那我先去收拾一下东西。  

  张鹏举:半小时后,你们从后门走。我一会儿打个电话,让警局的几个兄弟送你们一程。

  刘长明:鹏举,那你呢?

  张鹏举:我留下与敌人周旋。敌人的目标是我手中的那幅图。只有我留下,你们才能安全地撤离。

  刘欣然:让他留下吧。这样他就可以天天晚上不回家,约会苏联美女,品尝法国红酒,多么滋润的生活。

  

  30、刘公馆后门 夜 外

  刘公馆的后门停放着两辆车。林卫东和王来福带着几个警察等候刘长明一家人。门“吱”得一声开了,刘家人提着大包小包走出来。

  张鹏举:卫东,把我的家人安全送回乡下。

  林卫东:大哥,你放心吧!

  林卫东和几个警察在前面开路,刘家人坐在后面的车里。两辆车驶向无尽的黑夜之中。

  

  31、刘公馆客厅 夜 内

  李管家小心翼翼地走进客厅,拨通电话。

  李管家:喂,请问是瓦尔特少校吗?我是刘公馆的管家,我们家老爷已经坐车离开,姑爷还派了几个警察护送,他们好像要离开奉天……

  

  32、平康里31号 夜 内

  川岛芳子身着男装,但丰满的胸脯和清秀的脸庞出卖了她的性别。

  川岛芳子:你摸清楚刘公馆里面的格局了吗?

  董六:摸清楚了。趁着苏联士兵闹事的时候,我……

  川岛芳子(摆手):好了,我知道了。警察局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董六:警察局除了正常值班的几个,其余的都回家休息了。警察局那边一有风吹草动,立马有内线通知我们。

  川岛芳子:那你的人呢?

  董六:20个身手最好的兄弟,在外面车上,随时待命。

  川岛芳子:刘公馆距离苏军司令部比较近,提醒你的手下,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开枪。招惹来苏联士兵,我们谁都别想活命。事成之后,十根金条,必定奉上。这是两根,算是定金。  

  董六(收好金条):愿为天皇陛下效力!

  听到董六的话,川岛芳子陷入沉思……

  ……

  镜头切至:

  一个阴暗的小屋。川岛芳子面对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

  川岛芳子:桥本将军,我时刻愿为天皇陛下效力!

  桥本将军:天皇陛下已经宣布投降,这是你最后一次为天皇陛下效力了。只要你拿到《清明上河图》,然后就可以回日本安享后半辈子。当然,拿不到那幅图,你就等待国民政府的审判吧。为了协助你完成任务,我会派大日本帝国最厉害的忍者之一佐藤三郎作为你的助手。

  ……

  镜头切回平康里31号。

  董六见川岛芳子的一旁还站着一位蒙着面、带着刀的黑衣人,心中十分好奇。

  董六:川岛小姐,您旁边的这位黑衣人是谁?

  川岛芳子:不该问的不要随便乱问。不过话说回来,董爷既然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朋友,知道了也无妨。他是日本忍者,佐藤三郎,死在他手上的人不下百人,而且都是功夫极好的人。

  电话突兀地响起。川岛芳子拿起电话接听。

  川岛芳子:好的,我知道了。(挂了电话)董爷,刘长明带着老婆和女儿准备回乡下避难。你马上带人到城外埋伏,只要他们一出城,就把他们控制起来。然后我们用他们威胁张鹏举,逼张鹏举交出《清明上河图》。

  

  33、城门口 夜 外

  在林卫东和王来福等人的护送下,刘长明一家人很顺利地来到了城门口。但在城门口遇到了麻烦,被守门的苏军拦下。王来福走下车,与苏军交涉。

  王来福:长官,我是警局的,出城办案。

  苏军士兵:全体下车,例行检查!

  警察们和刘长明一家人只好被动下车,接受检查。

  这时候,一辆卡车驶过来。车刚停下,瓦尔特少校急匆匆跳下车。卡车上跳出十几个苏军将刘长明等人团团围住。

  瓦尔特:刘会长,我们又见面了。本来说好三天后去你家拜访,没想到你要出远门。那只好请刘会长到司令部做客了。  

  瓦尔特少校一挥手,几个士兵将刘长明夫妇,以及他们的女儿欣然带走了。几个警察只能干瞪眼,气得直跺脚。

  苏联士兵的卡车远去了,几个警察有气无力地靠着墙。

  

  34、城外草丛 夜 外

  董六带着十几个兄弟,埋伏在距城门不远处的草丛里,准备劫持刘长明一家人。可左等右等,还是不见刘长明一家人。董六的铁杆兄弟小九忍不住发牢骚。

  小九:董爷,这都等一个小时了,怎么还不见人呢?会不会情报有误呢?

  董爷:情报应该没有问题。

  小九:那为什么等了这么久都不见人呢?

  董爷:如果我没想猜错的话,刘长明一家人在城门口已经被苏联人扣押了。咱们撤吧。

  

  35、平康里31号 夜 内

  董六带着小九面见川岛芳子。

  董六:川岛小姐,我们埋伏了一个小时,也没有见到刘长明一家人。

  川岛芳子:警察局的内线刚刚传来消息,刘长明一家人被苏联人扣押了。所以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行动。

  董六:明白。

  

  36、刘公馆客厅 夜 内

  张鹏举坐在靠近电话的地方,随时准备接电话。电话冷不丁地响起。张鹏举不慌不忙地接起电话。

  张鹏举:喂,我是张鹏举。

  王来福:局长,我是王来福。大事不好了。刘会长他们被苏军带走了。我请求处分!

  张鹏举:这件事我知道了。对了,来福,我在警局的办公室桌上有一份重要文件,麻烦你给我拿到刘公馆。

  张鹏举轻轻放下了电话。

  张鹏举(自言自语):爸、妈、欣然,你们不要恨我。只有苏军司令部,才是奉天最安全的地方。瓦尔特少校会替我照顾你们的。只有你们的离开,我才能与日本人放手一搏。

  

  37、街头 夜 外

  大街上冷冷清清,行人稀少。

  王来福在黑夜中急匆匆行走。

  

  38、平康里31号 夜 内

  川岛芳子和佐藤三郎隔桌而坐。

  佐藤三郎:川岛小姐,你怎么保证张鹏举手中的画是真的?

  川岛芳子:我有三点依据。第一,他买到《清明上河图》的当夜,卖给他字画的小商贩一家五口就遭到了灭门之灾。第二,他从军统北平站调来他的老搭档李致远。第三,他连夜转移家人逃离奉天。只可惜这一点,他未能如愿。他的家人到底还是被苏联人扣押了。

  佐藤三郎:不知你几分把握拿到《清明上河图》?

  川岛芳子:佐藤君不必忧虑。张鹏举主要依靠警局和军统的力量。而我们在警局和军统都有内线,所以张鹏举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39、刘公馆客厅 夜 内

  张鹏举关了灯,躺在沙发上休息,半睡半醒。刚休息一会儿,张鹏举似乎听到客厅的门被推开了。张鹏举刚要起身,又听到一声猫的叫声。“喵——”

  张鹏举:原来是猫。(伸了个懒腰),该回卧室睡了,沙发上不舒服。  

  张鹏举并没有回卧室,而是打开了客厅的灯。顿时客厅灯火通明如白昼。没有了黑暗的掩护,蒙面人原形毕露。

  蒙面人(扯下了脸上的黑布):原以为骗过了你,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

  张鹏举:我们家不养猫。致远兄别来无恙!

  李致远:啊?原来这样。(朝张鹏举敬了个礼)军统北平站李致远特来报到!

  张鹏举:当初离开北平的时候,我还是你的兵。我什么时候成你的上司了?

  李致远:戴老板指示,在奉天,一切行动听你指挥。

  张鹏举:那我就勉强当一回你的上级。

  李致远:戴老板让我转告你两句话。第一,务必要保护好《清明上河图》,这是中华民族的稀世珍宝,绝对不能流入外国。第二,一定要擒获川岛芳子,让她接受国民政府的审判,绝对不能让她逃回日本。

  张鹏举:我办事,你放心。

  李致远:听说今天川岛芳子大闹伯父的寿宴?

  张鹏举:也不算什么大闹,人根本就没有出现,只是送了一份礼物,聊表心意。

  李致远:没关系,上帝让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  

  张鹏举:你比预定的时间迟到了两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李致远:没有。只是调派人手需要一点时间而已。你确定川岛芳子今晚会来吗?

  张鹏举:川岛芳子的性格从来是言必行,行必果。既然我没有给她送去她想要的东西,那么她自然亲自登门来取。

  李致远:《清明上河图》你是真有呢,还是你诱捕川岛芳子的鱼饵?

  张鹏举:如果你是川岛芳子,你怎么认为? 

  李致远:我觉得你是真有。否则,你为什么又是调兵遣将,又是转移家人?鹏举老弟,我知道你从不打无准备的仗。你今晚是不是还替川岛芳子准备了另一路伏兵?

  张鹏举:没有。毕竟日本人在奉天十多年,警察局的人多数都靠不住。只要我一动警察局的人,日本人马上就知道了。你不是带来了十几个军统的人吗?

  李致远:那川岛芳子如果有更多的人马呢?

  张鹏举:不可能。日本人在奉天已经无人可用。除非他们收买了董六的黑帮势力。据我所知,董六手上有一支20人的精英小队。

  李致远:那怎么办?咱们这边只有你我身手不错。

  张鹏举:军统的兄弟们身上不挂点彩,回去以后怎么向戴老板请功呢?

  李致远: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张鹏举:在人数方面,川岛芳子和我们差不多。但由于刘公馆距离苏军司令部不远,所以他们的人不敢开枪,怕惊动苏军,这是他们最大的劣势。我唯一担心的是,佐藤三郎还没有离开奉天。

  李致远:佐藤三郎是谁?

  张鹏举:日本忍者,一个极难缠的对手。一年之前,我和他曾切磋过功夫。我们俩打了平手。因为我没有败,作为奖励,日本人提拔我做了警察局局长。     

  李致远: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上位的。

  张鹏举:你还真以为这是奖励啊?在满洲国,担任正职的中国人不过是摆设而已,只有担任副职的日本人负责实权。日本人这是明升暗降,好在警局里有我的几个铁杆兄弟。

  李致远:有意思,正职是空架子,副职掌实权。 

  张鹏举:按照你的理解,在满洲国实权最大的应该是溥仪,他可是皇上。可实际上,他是傀儡皇帝,说了算的还是日本人。

  李致远:有道理。一个个人物光鲜表面的背后全然遮蔽不掉伤痕累累的内心。鹏举老弟,一个川岛芳子已经够棘手的,再来一个佐藤三郎,咱们能应付吗?

  张鹏举:多行不义必自毙!只要川岛芳子敢来,那她就别想回去了。

  

  40、苏军司令部 夜 内

  苏军司令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

  刘长明一家三口被关在某个宽敞的房间里。门口有两个卫兵把守。

  瓦尔特少校推门进来。

  瓦尔特:刘会长,你们今晚准备去哪儿呢?

  刘长明:我们回乡下,犯法吗?

  瓦尔特:你以为回乡下安全吗?城外早已埋伏着川岛芳子的属下。只要你们一出城,就落到日本人手里。在奉天,目前只有我们司令部最安全。

  刘欣然:落到你们手里和日本人手里有区别吗?

  瓦尔特(耸耸肩):当然有区别了。日本是法西斯侵略者,我们苏联是中国的盟友。日本人会伤害你们,而我们会保护你们。请刘会长一家人在这里暂住几天。我还有任务,告辞。

  

  41、刘公馆客厅 夜 内

  张鹏举和李致远坐在沙发上。

  李致远:鹏举,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我有个不情之请。

  张鹏举:你说。

  李致远:我可不可以亲眼目睹一下《清明上河图》。

  张鹏举:当然可以。一会儿警局有个兄弟过来,你们一起欣赏。

  李致远:这样也好。

  张鹏举:致远,当年你是燕京大学的高材生。你给我想一个女孩儿的名字,要富有诗意。

  李致远:弟妹怀孕了,几个月了?

  张鹏举:才一个多月。

  李致远:你怎么知道是女孩?

  张鹏举:酸儿辣女,她每天喜欢吃辣的,当然是女孩了。中国人取名字讲究男诗经,女楚辞,文论语,武周易。《楚辞》中有这样一句话——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你认为叫“依依”好呢,还是“霏霏”好?

  李致远:两个名字都好,弟妹干脆生个双胞胎。

  张鹏举:我有点饿了,顺便给你也拿来一些点心。你吃甜的还是咸的。

  李致远:甜的,多谢!

  

   42、街头 夜 外

  几辆车在夜色的掩护下,以箭一般的速度从平康里31号驶向刘公馆。最后一辆车里坐着四个人。司机是小九,旁边是董六。后排是川岛芳子和佐藤三郎。四个人均一言不发。川岛芳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佐藤三郎则是一脸肃然。董六似乎一脸惨白。突然董六感觉身体不舒服,连忙捂住肚子。紧接着董六上吐下泻,大声惨叫起来。小九急忙刹车。

  小九:董爷,您怎么了?

  董六(有气无力):我也不知怎么了,反正难受的要死。

  川岛芳子皱了皱眉,看了看时间,离午夜十二点还有十分钟。川岛芳子(拍了拍小九的肩膀):你先扶董爷下车。

  小九刚扶着董六下了车,只见车已经扬尘而去。

  小弟(破口大骂):日本人真他娘的不是东西,竟然把咱们的车开走了。董爷,要不我背你去医院?

  董六摆了摆手,然后又是一番上吐下泻,接着长出一口气。

  董六:我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小九:董爷,我们不是去刘公馆吗?从这里步行到刘公馆只需要半个小时。

  董六:你他娘的嫌命长吗?日本人都投降了,还死心塌地为日本人办事?今天老子使用苦肉计,也算是保住了一条老命。只是可怜了那些去刘公馆的兄弟了……

  ……

镜头切至:

  白天,刘公馆。瓦尔特少校进来。董六趁众人不注意,带着两个兄弟遛进后院,查看刘公馆的布局。这时,正好碰上了张鹏举。

  张鹏举:董爷,您老东张西望地看什么呢?

  董爷(挥挥手,示意手下兄弟离开):鹏举老弟,可否屋里谈话?

  张鹏举:当然可以。

  董六随着张鹏举进屋。

  董六(拱手):鹏举老弟,实不相瞒,老哥我今天来,并非只为了替刘老爷子祝寿一事。老哥我还受川岛芳子之托,查看刘公馆的布局,以方便日本人晚上在刘公馆的行动。

  张鹏举:董爷倒是坦诚,小弟佩服!

  董六: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老哥我今天来还有第三件事。

  张鹏举:愿闻其详!

  董六:第三件事情是送鹏举老弟两句话。

  张鹏举:哪两句话?

  董六:三年来,你的身边一直有一颗定时炸弹。从今天起,你身边又多了一颗定时炸弹。鹏举老弟,话已至此,多加保重!

  张鹏举:不知董爷为何要对我说这么多?

  董六:你我都是中国人!

  董六推开了房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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