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庙会的闹剧(李诺雅)

我对庙会的印象,只停留在《呼兰河传》里的“不倒翁、吹糖人儿”和《窗边的小豆豆》里的“在庙会买的小鸡”上。通过书里一堆润色修改后的描写,幻想出这么一番图景:街道两旁古色古香的店铺插满了糖画、糖葫芦。门口有人挥毫泼墨,远处的一座寺庙香火旺盛。谁知当我真正来到庙会现场时,一切想象都像泡泡被毫不留情地戳破,使我措手不及!

每年农历三月三,我们铜陵市顺安镇都要举办庙会。这天晚上,我们一家三口驱车到顺安赶庙会。下车时我惊讶地发现,马路上如天女散花般密布着白色垃圾,偶尔有辆大卡车驶过,扬尘使我喘不过气,车后许多塑料袋疯狂旋转着,甚至有一双破旧拖鞋落在我的脚上。我在心里为庙会减了不少印象分。

走进庙会主会场,流行乐声震得我耳膜微微颤抖,映入眼帘的是一群红男绿女扭动腰肢。再往里走,臭豆腐的“香气”打先锋向我扑来,接着是羊肉串、烤山芋两路大军,小贩露着油腻腻的笑,忙个不停。不时有人捧着碗或饭盒,狼吞虎咽,地上一片狼藉,塑料袋、竹签、一次性碗应有尽有,常会踩到。各个小吃摊边,苍蝇倾巢出动,欢乐地跳着舞。相反,卖炒板栗、顺安酥糖这些传统铺子却失去了光彩,无人问津。

在服装专区,各种样式、颜色鲜艳的衣服充满我的眼球。耳边回响的是“三件只要10元!”“比牛皮还牛的皮带!”“跳楼大甩卖,错过再等一年!”之类的话,交织在一起,令我头晕目眩。却也有一些店冷冷清清,店主若无其事地盯着手机,好像整个世界都与他们无关。

儿童游乐区,音乐声此起彼伏,这边有《荷塘月色》情意绵绵,那边《喜羊羊》不甘示弱;这边《好汉歌》粗狂雄壮,那边有人在放《长征》主题曲。主题不一,风格不同,杂乱无章,我在流行乐与红色经典间穿梭,耳朵得不到半刻休息。“云霄飞车”大概只有3、4米高,只有简易的铁桩和铁板搭成,车没有安全带,行驶起来晃得厉害。车行到一半停下来是正常的,时不时会有商家举着喇叭大喊:“1号车请按绿色键,否则开不了了!”“3号车小孩别把腿伸出来!”这样的游乐区,儿童安全不能保障,问题严重!

突然,儿童游乐区灯全灭了,原来是停电。闹剧进入高潮,一些好事者起哄:“好哇!”“刺激!”“云霄飞车”里的孩子,刚好行驶至最高点,车停了,吓得哇哇大哭:“我要下来,妈妈!”一切嘈杂的声音都消失了,伸手不见五指,有的母亲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呼唤着孩子的名字。人流如潮水般向亮处涌动,密集程度可造成踩踏事件。我夹在人群中,透不过气,不知是什么力量拼命地把我向亮处推,慌乱中差点被一根竹签绊倒。

我赶庙会一是为了见见从来没见过的新鲜玩意,二是想买些在其它地方买不到的商品,但除了惊讶外,一无所获。我的心就像一个扎破的气球,漏了气。

路上行人渐渐少了,这场闹剧拉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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