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巴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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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呲……”

一声巨响后,身旁的藏族大哥一脚踩下了刹车,车子向前滑行了数米。

下车查看才发现是左后侧的轮胎爆了,这也难怪,现在正值八月,气温正高,车子连同货物有15吨重,又跑了五六个小时。

“真倒霉,刚才忘了给车胎浇水。”藏族大哥懊恼的挠了挠头。

他的妻子则在一旁数落他。

这辆车是我在邦德时遇到的,正巧他们也要去芒康,男主人便邀我一起同行。

司机是体型魁梧的中年男人,比较健谈,阿坝人,从八宿拉了一车电线杆、电缆去一个叫登巴的村子,他的妻子则比较瘦小,看起来身体不太好,我上车的时候,她正把几盒药藏在身后。

车上突然多了一个,陌生人,显然她不是很高兴,时不时警惕的望着我。

车子底下有备用轮胎,但一个人显然不好弄,这种卡车的轮胎巨大,光是扶稳它就需要两个人,先用千斤顶将要换的位置顶起来,用套筒套住螺丝,再用钢钎插入套筒,一点一点把螺丝旋松,螺丝卡的特别紧,两个站在钢钎上晃动,都特别吃力,如此重复,总共十二颗螺丝,旧的轮胎拆下后,用铁链挂在车子底下;

接下来再把新的轮胎挂上,上螺丝然后重复套筒加钢钎的动作,反方向拧紧,一颗接着一颗……

等忙完了,三个人都是满头大汗,双手全是机油……

上车之后,藏族大姐拿出一个袋子,里面有四块饼干,主动给了我两个……

那一刻,我感觉到她认同我了。实际行动比任何语言更有说服力。

大概是顺利解决了车子的问题,藏族大哥特别高兴,悠长的藏腔瞬间充斥在耳边,车子也开的特别快,澜沧江岸的景色不停从车外飞过。

澜沧江主流在云南,源头却在昌都,这里海拔较高,却因为靠近亚热带气候的区域,所以植被特别丰富,污染较少,看不到一点空白的土地,除了马路。

连洗手时的河水,都特别的冰凉。

快到中午1点时,我们到了登巴,接车的人早已在路边等候,一下车就热情的招呼我们吃饭,连我这个搭车的人也在邀请之列,不经有点受宠若惊。

原以为他们是这个村子的村民,没想到也是从四川来到这里的一支施工队,负责电线杆的安装和电缆的铺设,看来这个村子还没有通电。

村子里大概很少有外人来,我们一下车,一群人围过来,康区的藏族明显和其他地区的藏族不太一样,服装上就很明显,鲜红的头饰,黑色的粗布藏袍,连容貌看起来和汉族都相差不大。

藏族的食材内地人一般都不太习惯,一行十多个人,住在一间租借来的,小小的土培房里,看起来有些破旧,一进屋,温度一下降低,特别凉爽,十几张单人床铺拼接在一起,用木头做了一个简易的灶台,靠着从四川带过来的大米、腊肉、以及当地的一些土豆维持生活……

虽然条件比较艰苦,但卫生做的特别干净。

午餐是蒜苗回锅肉、虾米冬瓜汤,对于一路上靠着面包、火腿肠、饼干维持生活的我来说,这无疑于一顿大餐。

当听到我刚从拉萨旅行完,准备回成都,有一个大叔显得特别高兴,不停的说着,年轻真好啊!能到处旅行……

然后大部分人都显得很麻木,吃饭的时候除了我们几个,其他人都特别的沉默,也许是不太熟悉,也许是生活太过艰辛,也许……

为了回报他们的款待,吃完饭后,我主动帮他们卸货,电缆和电线杆特别沉,十几个人花了三个小时才弄完。

卸货其实还算简单,装车运往山头才更难,真不知道仅仅依靠人力,他们怎么能完成接下来的事。

天已经快黑了,坐在车上,从镜子里看着他们的背影,我默默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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