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诸很好奇,正要打听下文,我却朝他摆手说道:“不用我说,你都知道我说的那人是谁吧?”
“哦?去过我餐厅的大人物多得数不胜数,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谁呢?不过,不管你说的那人是谁,现在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小西说️得没错,我以前在阳林市确实是老大,每次上面来大人物“暗访”都由我餐厅接待。我要是说自己没关系没背景,那肯定是忽悠人。能把事业做成那样,没有人罩着那绝对不可能!当然,我之所以能把连锁店开满全城,只能说我懂行情会来事。至于我到底塞了多少钱给那群坐在府内翘着二郎腿的官老爷,这事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翻出来有啥用呢?”
我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凭我早年从小西口中得知的情况来看,无论形势如何变化,他也不会沦落到目前这副惨状。
“怎么会有这么大落差呢?难到阳林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算上面出现点小问题,你的事业也不应该受这么大的打击。”
老诸面露无奈,把滑到手腕上的袖子撸了撸,长叹一口气:“往事不可再提,世事无常啊!连我自己也没想到会落到这个下场!想当年我是何等风光?就算做梦都没梦到过这种状况。”
我好奇心重,没等他喘上口气又问:“那是什么原因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你得罪了大人物?抑或你又重操旧业干起了勾当,触怒了你惹不起的人?”
我之所以这么问是有原因的,他过去就因为干了不少勾当被捞进去蹲了几年。民间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狗改不了吃屎!如果你指望一个从事过犯罪行为的人彻底改邪归正,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据了解,犯罪分子之所以会犯罪,主要原因在于他体内的基因。犯罪基因与生俱来,无法改变。人生中,只要激活了体内第一个犯罪基因,接下来就会逐渐上瘾,永无止境。
“唉,别提了。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事业做得这么大,如果说没做过一点让人操祖宗的缺德事,那绝对是骗三岁小孩。这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跟你说不清。我现在有事,以后再聊吧。”老诸一脸丧气,抱着他的大公鸡挤出了人群。
我紧随其后钻出人堆,望着他落寞的背影喊道:“喂,诸葛半身,你还没说是什么原因沦落到现在这副状况呢!就算你被别人抄家,也不至于依靠斗鸡过活吧?难道阳林市府内那群死党没把你罩严实?抑或罩着你的那几个重要人物都进去了?”
诸葛半身头也没回,我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又喃喃自语了一番。
“瞧瞧吧,想想当年你多么威风?打死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吧?天道轮回,苍天饶过谁?上天没收掉你这条狗命,算是对你仁慈了!别以为你干的那些勾当天不知鬼不觉,没人拿你怎么样!背后取人性命把乐玩,干了勾当笑得欢,一堆蛀虫聚一堂。现在该轮到别人玩你了!”
我正叽咕得起劲,没想那老爷子一下蹿过来拽住我就要索赔。
“你认识他?”老爷子朝诸葛半身远去的方向问道。
我用力点点头,“嗯,怎么了?”
老爷子直接把手伸过来,“既然你们是朋友,那就请你帮他还钱吧?”
我有点莫名其妙,“我没欠你钱,还什么钱?”
“斗鸡钱!那老头搞了我不少钱,既然你俩认识,这钱就由你替他还吧。”
我一把推开他,“他赢你钱跟我有什么关系?真是莫名其妙!”这时,赵犬平正好打来电话让我回去。我不敢怠慢,拔腿就跑向那栋刚死了人的豪宅。
“你上哪里野了?难不成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一进屋,赵犬平就朝我劈头盖脸骂了一通。
我一脸委屈,扁着嘴辩道:“我没乱跑,只是按你的吩咐去了一趟垃圾场处理了那套衣服。”
许是刚杀了人的原因,赵犬平心里很焦躁,没等我说完又一阵大吼:“你当我是傻子?去垃圾场需要这么长时间?跪一边好好反省!”
“啥?跪一边去?”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赵犬平厉声说道:“你看我像开玩笑吗?”
“我又没做错什么,你凭什么让我下跪?”我很恼火。
赵犬平怪笑:“这是我家,你错没错由我来定,不是你说了算。你没按我的意愿办事,触犯了我定下的规矩,必须接受惩罚!”
我气得直想骂娘。
赵犬平见我一动不动,马上露出一副狰狞的面孔,“不听我使唤?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那只大麻袋了吧?”
我吓得两腿一抖,扑通一下就朝他直挺挺跪了下去。心里狂骂不已:“X你娘的,跪死你这老王八。小心晚上我把你废了!”
赵犬平看我眼里满是不服和怨气,于是便回卧室取来一条让我浑身直打哆唆的长鞭,二话不说就对着空气狠狠来了一鞭。
“见过这玩意吗?有没有尝试过它的威力?”
我忙用双手护住脑袋,全神颤抖着说:“没见过这么高级的玩意,也不想尝试它的威力。”
赵犬平见我吓得缩成乌龟,心里暗笑不已,接着又装模作样地在我面前甩了两鞭子,以示警告。
“不服的话就是这个待遇!”
我畏畏缩缩地向旁边跪爬了两步,心惊胆战地说:“我服!我太他妈服了!”
赵犬平见我服软,这才把那根让我望而生畏的鞭子扔到一边,随即往沙发上一躺,并将臭脚伸向我,慢悠悠说道:“外面跑了一圈,够我累的!起来吧,好好帮我按摩按摩。”
我马上爬到他身边,抓住那两只臭得让我发晕的大脚一顿乱按。
“轻点,你懂不懂按摩?”赵犬平嫌我手法不专业,抬脚就把我扒到一边。
虽然我很恼火,但是为了心中那点小心思,最终还是把怒气压了下去。
“行,我轻点,重来一遍。”我小心谨慎抱着他的大腿伺候。
没按一会,赵犬平竟然打起了呼噜。我把他的臭脚放回沙发,推了推他。
“赵老黑,你睡着了吗?晚上你想吃什么肉?做几道菜?”
赵犬平毫无动静,呼噜声打得越来越响,我努嘴在他身边呆了一会,正要进厨房开始忙活,却见他兜里又滑出两捆让我怦然心动的红色大钞。隐藏在心里的小人再次蹦哒出来,我不由自主地把手伸了过去。
“兜里揣这么多钱,可见这老头钱多到没地方放了。不如帮他花一点吧,免得他嘚瑟,时不时露点出来招惹我犯罪。”我把钱拿到手上掂量了一下,感觉收获不小,正准备放进自己袋子悄悄走人。没料赵犬平的电话却响了起来,“谁啊?”赵犬平叽咕着翻了一下身。
我吓得赶紧把钱放回他兜里,替他把电话接通并移到他耳边。
“老赵,狗腿子来电话了。”
赵犬平动了一下身,“哪个狗腿子?”
我把电话移到眼前看了看屏幕,发现上面显示的是犬子,于是赶紧改正:“犬子来电话了!”
赵犬平像被电棒打了一棍,突然弹跳起来喊道:“电话在哪里?”
我忙把电话凑到他耳边。
“喂,高升呐,你找爸啥事呀?是不是手上缺钱?要不要老爸支持一下?缺钱别不好意思说,家里那钱放着没人花也不是好事。万一哪天我出事,一切都白忙活。趁老爸现在还清醒,你和你弟弟赶紧回来一趟,我给你俩把家产分一下,免得我走后你们因钱闹矛盾把家搅得鸡犬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