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怎样的冲动,我竟一连买了几本关于猫的书,看来很多大家都有猫的陪伴,都爱着这个小小的精灵。而我这个小小的人只有看他们笔下有关猫文字的份,连一丝真实的边都挨不到。如果非要硬扯个“蕾丝边”,那得追回到十几年前,而我现在也才虚度了人生二十多春秋罢。
那时候有个和我同月同日生的老人还在世,与我家门对门住着。她特别喜欢猫,养着一只毛色雪白的大肥猫,有一次竟由它引起了一场乌龙事件。那天的早晨,细雨连绵,小巷里有我们小孩闹哄哄的声响,之后就都挤在了老人不大的屋子里,听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奇怪的故事,“我早上起来要喂老猫,但是却没有找到她,更奇怪的是她刚生下几天的小猫们也都不见了,你说,我昨晚睡觉之前还看到它们在一起挤着睡觉,老猫还喂它们奶,你说这,你说……”
“你说它是不是把小猫都弄出去了?”
“不会吧?下了一晚上的雨,它能弄到哪里去?”
“咦,可能是老猫一只一只地都叼出去了。它一定是闻到小猫身上有人的气味了。”
“嗯,我觉得也是,不是说人不敢乱碰小猫么,否则老猫就不会喂小猫了。”
“可是,晚上门和窗户都关着,就这一条缝隙,它能带着小猫去哪了?”
“要不咱们在院子里,在小巷里找找?”
于是屋外到处充满了我们学猫叫的声音“喵喵~喵喵~”,回忆到这,不禁让我想起了前两天看到的一本《村上春树的猫》,里面说人学着猫“喵喵”的叫,殊不知可能是猫听了人这样叫然后学着人这样叫的。可能这句话理解起来有些绕,但是当是是非非闹不清的时候,那就当一个乐看待吧。
就在我们一起学猫“喵喵”的时候,(不知看到这里,你已经不自觉地哼了几遍抖音歌曲)老猫从屋外回来了,它迷茫地看了我们几眼,可能还在好奇今天屋里发生什么又与它不相干的事了,然后淡定而闲适地从地上顺着衣柜的方格爬到了柜顶。这时,我们听到了小猫学人叫的“喵喵”声。
“哎呀,老猫把小猫都叼到柜顶了,我就说嘛,它不可能把它们弄到外面的。”
“这么看来,可能是晚上下雨冷,它给它们换了个暖和的地方。”
“老猫是不可能丢弃小猫不管的。我们把它们弄下来吧。”
于是我们这些小孩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手忙脚乱。这个和我有着某些缘分的老人高兴地说,“过几天小猫再大了些,给你们一家一个。”这样,我就有了人生中的第一只小猫。
曾寄希望于和爱猫老人的一丝缘分,养猫也可以顺利些,但无奈我终究是个小小的人。那时家里管的很严,我妈又是个极其爱干净的人,白天都不允许我们在床上乱玩,我又怎敢奢求她会允许猫晚上自由出入?于是猫一到晚上便自觉地离开屋子,走进那茫茫的夜色。当看到季老笔下他享受着猫的温度透过两层被子的安心时,我想到的是,自己那时每天晚上把猫放出去后的担心。
幼时,我有一个要好的伙伴,她特别喜欢猫,曾经因为家里的猫丢了而哭了好几天,有次我还陪着她大中午的在野外四处寻找猫。所以当我放出自家猫的时候,我都会在心里默默地祈祷,明天你可一定要回来,否则我会很后悔自己的行为。日子久了,祈祷就失去了它的效力。而我对于小猫所付出的情感化作了泪水,可能是太讨厌这种担心,太讨厌这种失去,我竟慢慢地远离了猫,甚至有意识的避开了这种情感。
对于别人家的猫,我尚且留着仅对猫这个精灵的喜爱,因为对于它,我虽然没有拥有的权利,但是我也不会有感受失去的义务。相较于失去后的痛苦,我宁愿不要拥有的快乐,可能这也决定了在我情感的世界里,对于得失我能拿得起放得下。
这个“蕾丝边”似乎是没有尽头的,因为猫已在我身上留下了它永久的印迹,那四个褪不去的牙印在我的手腕处,不痛不痒的存在着。那是我在别人家抱着它,邻居小孩在我身后使劲地拽着拴在猫脖子的绳子,然后它就怒了,似乎要把它的疼痛转移到我身上,可见它成功了。我蜷缩一角,看着手臂的四处伤口手足无措,等待了半个多月的肿痛,不敢对任何人说起。
长大后才知道有个病叫“狂犬病”,才知道不只跟犬有关,才开始后怕那时的我是不是命大,才又开始担心这四个牙印会不会是个定时炸弹?
这下,对于猫,我是彻底远离了。看着季老这本《月下清荷檐下猫》,我只能靠着回忆靠着感受去触摸这个可爱可畏的精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