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孩子在小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遭遇大孩子的凌霸。有的是因为年龄小,有的是因为家庭不好,有的是因为长的好看。小时候在当年邮电局大院里,同龄孩子中,我年龄最小。比我大2岁的莹莹姐姐,是我童年的噩梦。有时候,人们常常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小的孩子就会如此恶毒。或许她也有她的故事,她是被收养的不是亲生的孩子,但她年龄大,身体高壮还有表弟帮衬。所以她在我们那帮孩子里是说一不二的孩子王。
她带着几个小女孩总是欺负我,例如:会骑儿童玩具车残忍的压过我的脚面,我的脚指甲被挤压紫压黑了。她会在我没有防备时,从背后把我从高高的一米多的台子上推下去,我头先着地额头上鼓起大大的包。我被推下去的当天应该是做了噩梦的,梦到总是掉啊掉,掉到悬崖下面。
等我20多岁后,我特意去看过,当年我被推下的高台。在已长大的我看来也就一米多高,没有那么可怕,可在当年年幼的我心里,那就是一座高山,代表着恐惧。所以我成年后,最讨厌也最害怕别人在我背后冲过来。有几次因为儿子在我背后做了一些动作,我大声的呵斥他。这其实都是我童年时的经历留下的阴影。
继续说回来啊。每次我在外面受了欺负回家哭诉,妈妈从来不问为什么,谁对谁错?都是上来先说我肯定有错,不然人家为何欺负你。我想我那时心在流血。我多么期望妈妈能安慰我抱抱我,帮助我,我那么渴望一个温柔的母亲,而不是一个严厉的,上来先批评我的妈妈。我从此后,不愿再和父母倾诉。受了委屈,在学校里被男生恐吓威胁,被人跟踪到家里,都不敢也不愿再和父母说。
尽管我一直被欺负,但我更怕被孤立。我依然爱跟在大孩子后面玩。直到后来发生了一件事。 5年级升初中的那个假期,爸爸给我买了自行车。我其实并没有学好,连车的平衡都没掌握,只是靠着启动时的动能勉强骑起来转圈。莹莹姐姐也买了一辆自行车,她怂恿我和她一起骑车去看看初中的学校。对于我来说,她居然肯和颜悦色和我亲近,我忽然有种被平等对待的感觉。受宠若惊的我,觉得居然不被欺负了,可以和她平等的骑车外出。这种平等战胜了我对没掌握骑车的恐惧,于是我和她一起就骑车上路了。那一年我不到12岁。 从初中回家的路上,我发生了一起车祸。我和另一位小伙子,因为自行车相撞,失去方向,迎面碰到了一辆大货车。幸运的是,我没有受伤,但我的自行车被捻压到了汽车轱辘下。
我清楚的记的,我当时害怕的哭喊:“我的车子,我妈妈会打死我的。”旁边大人说:你看这小孩,没伤着就是万幸了。可是,他们不懂,真的不懂啊。妈妈在我不到12岁的人生里,是严厉是权威的代名词。在我幼小的心里,妈妈的责备最可怕,我害怕的是妈妈的批评而不是差点失去生命。
我是多么希望能获得妈妈的爱和认可啊。 可那时我不懂,不懂为了这份认可我一直在扭曲自己。所以在后来的人生里,等我有一定自由时,我想的是逃离和反抗,我和妈妈的关系也时常紧张着。这种母女之间控制与反抗的张力,横贯了我整个少女和青年时代,甚至我现在人到中年,还一直无法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