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题材是沈从文文学作品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与他自身的生活经历密切相关。沈从文自幼便在湘西乡村长大,无论是在大学教书时期还是在他成名度极高时期,他都自称为乡下人。沈从文有着自己的湘西世界,并擅长描写在这种世界中表达悲苦社会世态中的人,事和自然。
在创作小说边城,他意图表现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翠翠是小说中美的代表,如林中小鹿一样灵动,又有着善良的品行,天真烂漫。翠翠身上有着人性之美。在爱情世界里,翠翠的爱是超越世俗利益的,却又是隐约而朦胧的。翠翠对爱情是憧憬的,她会将野花代在她的头上,假装自己是新嫁娘。她也会在知道向自己提亲的是天保而掩埋自己的失望。她对傩宋的爱是不清不楚,后知后觉的体会。她也不知夜间陪伴她入睡的山歌是两个青年对她对爱慕。
小说边城中的亲情、爱情、邻里之情和手足之情都表现出湘西乡村中的独具魅力的人情美。老渔夫接送行人渡河时不要多余的财物。船总长虽在镇上地位很高,但不欺压弱小,为人处事大方周到。傩送并不介意向翠翠提亲就只能继承破旧的小船,老渔夫知晓孙女翠翠的心事,选择给翠翠自己决定嫁娶的权利。傩送和天保对翠翠都有着爱慕,却没形成对峙的关系,而是兄弟两公平竞争。
小说边城中的湘西世界真实质朴,人与自然相和谐,展现了鲜明地与都市相对立的乡村的自然景象。小说中的许多描写都与大自然紧紧相连。最开始介绍人物与所处环境的轻轻几笔有着水墨画的意境:由四川过湖南去,靠东有一条官道。这官道将近湘西边境,到了一个地方名为‘茶峒’的小山城时,有一条小溪,溪边有座白色的小塔,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家。这人家只有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子,一只小黄狗。小说中对翠翠的描写从春天开始又终结于冬天,经历了一年中的四季。翠翠的生活也跟随着四季的变化而一同改变。在春季,翠翠展现的是人生十二三年时在大自然的滋养下的天真活泼的状态,俨然‘一只小兽物’;夏天的来临带来了翠翠恋爱的苦恼闷,无助、忧伤和误解:而翠翠爷爷的去世是在秋天,这时的翠翠变得孤寂与痛苦;冬天里的翠翠走向了成熟,在不确定中等待着心上人傩送的归来。翠翠的生活春起冬落。与四季相伴,与自然相随。
小说中的结局是悲剧性的,天保去世,傩送出走,翠翠孤苦等着心上人归乡。在这种悲剧性下,可以一窥沈从文笔下的人文审。天保的死是向翠翠提亲被拒绝后,为成全弟弟而选择外出闯不慎溺水的结果。傩送的出走是觉得对不起哥哥,心里悲痛,又不得翠翠的理会且受到家中“新碾坊”的逼迫的结果。翠翠的等待是迟钝地察觉自己对傩送的爱意,在不确定中等待心上人回来的结果。造成悲剧的原因不是个人的自私,而是每个人为他人考虑,美好的人性美,从而自然的形成了一种具有神圣的悲剧。
沈从文的另一小说萧萧结局中也有着蕴含人性之美的结局。萧萧作为童养媳,却与他人私自勾连,怀上了孩子,本应‘沉潭’或者‘发卖’,却因为生下的是男孩就被继续留在婆家,后来嫁给了长大后的丈夫,又生了一个儿子。这个结局所展现的湘西人情的美是极具人性之善的,与当时的社会伦理相违背,却与人性之美相适宜。
小说萧萧和边城都有着乌托邦式的书写,小说萧萧在人性美中的描写中蕴含了理性色彩。小说萧萧中多次提到女学生,萧萧和女学生有着不一样的描写,可以看作是一种对比,这对比不仅仅是两种身份的比照,更是乡村与都市的一种比较。小说中的花狗是长工,引诱萧萧偷吃禁果怀上了身孕,不负责得逃跑。对花狗这一人物的描写也有这着对都市的含沙射影。小说以萧萧想给儿子娶一个大学生作为童养媳为结尾。对乡村生活里延续的落后思想与风俗进行了的一种思考和批判。
小说边城和萧萧都依照着沈从文的我只希望造一座希腊小庙,这庙供奉的是“人性”的文学世界所建立。沈从文的湘西世界是沈从文对故乡的情思,是沈从文对人性美的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