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做完改造和搬家项目,本以为上了一盘硬菜,这回可以在新公司彻底立足,然而我的直接上司来找我谈话,说到法国人觉得我没有能力可以做好项目,那个当下把我气的失去了理智,这些日子以来没完没了的加班和投入换来的却是嫉妒和过河拆桥,而我的老板并没有站出来帮我说一句话,而是为了不得罪法国人而寻求自保,我心太累了,于是决定辞职,没错,裸辞,因为我不想给自己留后路,我怕自己犹豫,不给自己留后路便是长期的失业,也确实没后路了,停下来的几个月里竟然投出去的简历一个电话也没有。
本就是失落的心情,突然有一天在支付宝上看到表弟留给我信息,说表妹有急事找我,奶奶快不行了。自从老房拆迁奶奶把所有房产全部给了小的几家,我为了躲避那些伤心的往事便把所有亲戚的微信给删了,表弟表妹也没直接打我电话,表弟也只是给我留了一条信息。于是我又加回了表妹的微信,问起了奶奶的情况,奶奶今年94岁高龄,据说是因为小叔叔外面有了私生子婶婶要把他赶出去,奶奶才搬去新房子劝架,结果工资卡被小叔叔收走了美其名曰她岁数太大帮她管理,那新房子的门太高级奶奶也不敢出去,在我看来个软禁是没啥差别了。之前拆迁,开家庭会议,叔叔姑姑们都各怀鬼胎,我父亲死的早,他们自然是把我踢了出去,奶奶最后大部分的家产是给小叔叔分了去,还有一部分给了我那个父母双亡自闭症的小表弟,至于我那个大姑姑和大叔叔据说又是哭又是闹又是跪的,应该也是分到了不少,具体多少他们自然是不肯说的,即使分到了他们心里依然还是不平衡的,因为比起那小的他们觉得自己太亏了。有一天奶奶说要回老房子取些衣物,结果听到老街坊说这个老邻居死了那个老邻居也走了,她突然昏倒在地,然后就被送进了医院便再也没有出来过了。
虽然我自小觉得奶奶不怎么喜欢我,但是因为是亲奶奶,加上自己最近又正好空下来,便每一天都去医院看看她,毕竟医生都开出病危通知,说不定哪天就再也见不到了。到了医院,姑姑叔叔们弟弟妹妹们都是各家管各家坐,分的很开,这也是为什么我把他们的微信都删掉,这个拆迁原本可以大家都享受国家的福利,怎奈人性的自私和穷人的思维在他们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看着让人觉得心寒觉得厌恶,实在不想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因为新冠疫情,重症病房不给探望,即使做了核酸检测也不给进了,家人们只能在门外静静地等待,等待着她的死亡。大叔叔在门外求医生通融希望可以看看奶奶,我和表弟也求医生,就让她的亲儿子在他的生母死之前看一眼,让老人家安息,医生被我们的哀求给感动了,于是同意了大叔叔和大婶婶进去看了一眼,在大叔叔和大神神出来的一霎那,我和弟弟冲进了门,原本只想偷偷地最后看她一眼,结果被锁在了过道门内,我们喊叫着,大叔叔和大婶婶又苦苦哀求医生给她的亲孙子亲孙女看她最后一眼,于是才在最后看到了奶奶,这也许是拆迁半年后我第一次看到她,却也是最后一次看到她。她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完全看不出她原来的相貌,我都快认不出她了,也许是血缘关系,我的眼泪直往外流,嘴里喊着奶奶,虽然她可能并不爱我,但是都过去了,我不想去恨她,也不想去责怪她什么,人都要走了,还有什么好恨的呢。我们看望奶奶时,她已睁不开眼睛,不知道她是否有遗憾,或者说对于我们来说是不是一种遗憾。
没过几天,表妹打来电话说奶奶不行了,我打了一个一百多块的出租心急如焚地从浦西赶到了浦东,除了小叔叔一家,其他几家都没来,我觉得她走的太冷清太可怜,便和他们一起把奶奶送上灵车。小叔叔家似乎早已经联系好了丧葬一条龙,也买好了寿衣,就连坟墓在奶奶活着的时候也早就买好了,他们也埋怨着奶奶的后事除了他们不会有其他子女来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