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梦境和回忆
最近,我老是做梦。梦里可热闹了,小学、初中、高中的同学都跑出来和我谈梦想。
1)小学同学刘梦林是我的同桌,也是我的偶像。她长得恬静乖巧,为人善良,从未发过脾气。关键是,她有着我永远也无法超越的第一名的好成绩。
小升初的时候,我们进了不同学校。自然,她的市重点,比我好多了。记忆中,哪怕我们一起上了多年的学,仍然觉得她特别缥缈。
初一一别之后,所有关于她的消息都是东拼西凑地出现在我耳边,关于她如何如何优秀和刻苦。时间过得很快,就在我快要将她忘记时,听到她得肾衰竭的消息,我震惊了。
陆陆续续地,一些关于她变得臃肿肥胖,智力下降的流言也进入我的耳中。而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我竟然再次见到了退学家中的她,而她居然是我姨妈的邻居!
我是在楼下玩耍的时候遇到的她,“相逢不识”的情节就这样发生在年纪轻轻的初三生--我的身上。她的脸真的就是肿起来了,皮肤里面还透着青紫色,她先认出的我,叫了我的名字,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明明是重庆话却说出了一种江南别有的呢喃软语的味道。
她带我进了她的房间,屋子收拾得整整齐齐,还有一股书香,一点不像生病人的房间。我们的对话都很平淡,关于她的弟弟,我的妹妹还有些家长里短。但是,就是没聊学习。
然后,她突然问我:“你的梦想是什么?”看向我的眼神还是那么清澈。
“作家。”我不假思索地说。她就笑了,说道:“我的梦想是做一名医生,这样我就可以救下我的妈妈和弟弟……还有,我自己。”她说的时候语气里的憧憬大过悲悯,一直以来,把她看作是我的朋友和值得尊重的对手,这一刻,却对她感到同情。
“你会是我小说的女主角。”我对她说着,她只是回以我一个微笑,转身从她的书柜里面抽出本书递给我,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她告诉我,她以前天天看,现在,差不多能把情节都背出来了。她告诉我,眼坚持自己的梦想,坚持不下的时候就看看这本书……
一晃十年过去了,她搬家了,我再没见过她,但是我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看了三遍。
2)初中同学王嘉禾是我的下铺,那一年,超级女声红透中国半边天。她喜欢张含韵,家里是我从没见过的超女唱片和磁带。带我去她家里的时候,偌大的一栋楼只有她和她外婆,她的父母都在外打工,她说喜欢我写的文章,我喜欢她唱的歌。于是,我们坐了几个小时汽车和突突突的拖拉机到了她的家里。
她性格乖张,对外婆不太尊敬,但是事后又会跟我忏悔。她告诉我,她本来想去参加超级女生的,她的父母都答应了,她的外婆却死活不让,还说外婆嘲笑她把唱歌当梦想。
梦想不应该被嘲笑,因为这一点也不好笑!彼时,年纪轻轻而稚嫩的她满脸严肃地告诉我。
音乐里面有一个世界,她说,只有她才能走进去,只有她可以听到,看到,甚至触碰到。当一个歌手,她说,这是她命中注定要做的事情。
后来有一天,我们正在上英语课,突然教导主任走了进来,然后当着我们的面把嘉禾和老师叫了出去。
等嘉禾和老师再次回到教室时,我们都感到莫名地不安。老师说,你们这节课自习。然后想要伸手去拉嘉禾,只是嘉禾躲开了。回到座位上,露出了我见过的最忧伤的表情,后来我才知道,那应该叫悲恸。
嘉禾的外婆为了给周末回家的嘉禾做一条新鲜的鱼,不小心滑下池塘,溺水而亡。
她不再唱歌了,眼睛也没有了以前的那种光芒。直到有一次,她朴实的父母将她带走,再也没回来。
再后来,听说张含韵在北京被很多学校拒绝,还有她倒垃圾的图片被网友们大肆嘲笑……
我又想起来嘉禾说过的话“梦想不应该被嘲笑,因为这一点也不好笑!”只是不知道,她还唱歌吗?
3)高中同学徐海燕是我的室友,我们在不同的班级,她在实验班,我在普通班。
第一次见面,她朝我伸出手,“徐海燕670,我们一样,只是班级不一样。”我们中考分数相同,但是,由于某种原因,却在不同班。
“我的梦想是考北大,你和我差不多,考清华吧!”她拿出个小本本记着,某年某月某日,她要考北大,我要考清华。
“寝室太吵,我们出去住吧。”于是,我们一起在外面租了间小屋子,开启了我们的学霸模式。
好景不长,海燕和男友分手了。她每天不再刻苦背诵英语,我也变得越发孤僻。她写着绝望的爱情诗,我看着黑格尔的哲学书。
春去秋来,有一天她离婚的母亲来了。带着海燕,再带着忧伤,她们一起走了。我在孤零零的房间里面辗转难眠。
前两年,她寄来她考北京电影学院的准考证,和一张跟于丹老师的合照。照片背面写着:北京的冬天太冷了,我们还是待在重庆吧。
于是,我们神奇般地读到了同一个学校,只是在不同的校区。
去年,她结婚了,发消息给我,我在考研,没去现场,只送了精心准备的礼物。她回我信息:如果梦想是乌云,那背后也是藏着晴天的吧。我说:是呀,你看,重庆的蓝天,多美!
我只知道,现在的她,很幸福。
2. 现实和未来
每个人都有梦想,他们不说,不代表没有。只是因为一些不可预测的事件,发生了改变。听说,小学同学刘梦林做了老师,初中同学王嘉禾学了画画,高中同学徐海燕当了妈妈。
我依然想当一名作家,虽然我知道现在离梦想还有距离,但是在这青黄不接的人生阶段中,我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没有被嘲笑和不解打倒,没有想过逃避和放弃。
李凌军说,成长比成功更重要。
刘墉说,成长比成功更重要。
李筱懿说,成长比成功更重要。
不是为失败找借口,而是我终于意识到,我只是在通往梦想的道路上摔了跟头,路还是应该向前走,保持好方向和姿态,别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