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谨献给现场朋友
不爱拍照,但也留了不少关于现场的画面
在决定离开上海这座城市时
现场酒吧竟然刚巧本命年
还特不害臊地做了张脸红海报
我这人酒量不大,就是爱喝,关键还挑地儿挑人。就我这样酒品不咋的、臭毛病还一堆,竟然已经在现场度过了一个又一个不眠夜——有时去得不赶巧,全场就我一个酒客,还有三哥和旺财。
旺财是只猫,喝不了酒。
三哥是现场老板,不喝酒,不抽烟,也没有类似“开酒吧只为等待心上人”这样的扯皮故事,但现场恰恰就这么十二年一路走来——新朋友变成老朋友,老朋友又开始漂泊他处,它一直还在。
鬼知道,来这的人究竟图什么?!
现场就像座旅游城市,慕名的游客来这逛一逛,瞧一瞧,有缘的话还能撞见爱情和友谊,然后离去——某天心血来潮,再回到这里,散散心。当然也有些看两眼就选择定居的,比如我。
在这认识了一些酒友,还喝坏了肾,但比起肉体上的痛苦,至少精神高潮了,那些孤独的夜变得没那么生无可恋。
但真正定居在现场的人,是二哥。
二哥打鼓,最初玩起这东西是为了给儿子打个样儿,但一上手就是不少年月。二哥的日子倒是简单充实,乐在其中,直播打鼓、录节目。
但二哥最拿手的,应该是吃——见二哥吃东西,能瞧出他对食物的尊重。抽着烟看二哥动筷子,应该就像在欣赏某些影视中似曾相似的画面。
第一次到现场似乎是2016年春天,记得当时有人在台上吼着“stand by me”,撕心裂肺叫唤着“darling darling”,听得我满脑子都是前女友,眼泪都能滴进朗姆酒,心里琢磨着:太吓人了,喝酒都不让我开开心心的。
但现场那随便、率性的野路子偏又对我胃口。
后来知道,抱着吉他吊儿郎当唱心声的那人是晓海。
晓海算得一个挺真实的人,顾不上别人看法——自个儿痛快了,音乐才能飞起来。他唱歌一阵一阵,看心情上台唱几首,不唱的时候就抱着大杯虎牌在吧台或外头坐着,见熟人聊上几句。
有天晚上,他喝不过瘾,去小店买了瓶石库门。
三哥惯着熟客,也不阻拦,只是掏出手机拍几张照,那也是他在酒吧的习惯,又能打发时间,还能纪录时间。
估摸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些可怕的照片一直就活在他的手机里,当事人见到都得羞涩。
而最可怕的是照片数量,三哥要是从未删除,现场记忆的图片串起来将是最江湖的纪录片,毕竟十二年。
十二年是什么样的概念?去年的照片都能令人感动而不免感怀几秒。任谁看到十二年前的自己,都不会简单到只说“那时真年轻”、“时间好快”这样的话,一定会有更沉重的情愫在心头绽开。
三哥的手机应该就藏着不少秘密和眼泪。
现场里外找不出一块干净的墙,历年来各个乐队演出的海报愣是把酒吧贴出了暴力街头的味道。在一些人眼里,现场就是一面虚拟的墙,三哥的手里留着相片,就像文艺店里常有的记忆墙,那让人觉着有存在感——曾在这里留下印迹,此去经年再见时仍能被记起。
或许,在现场的朋友就图这么个彩头——我记得你,你也没能忘了我。
我在现场前前后后也认识了不少熟面孔,能说得上名字的也不少,说得上的话应该就寥寥无几了,无非是晓海,书渊,卫哥,Kimi,小鲜肉等等,每个人都干着不同行业的事,而这也是我乐意在现场待着的缘故之一——看看,听听,已然美好。
书渊,是发型师,身材苗条,凭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混得人缘贼拉好。我头发长的时候,没能找他整理两下,现在头发薅了,再找他,他说没成就感。
但凡书渊、Kimi、大炮这么几人在场,酒都不用喝,几局王者就能度过一宿。
Kimi开了家公司,承办各类活动,活儿在哪,人在哪——前一晚还在酒吧喝着,下一日可能就去珠海吹台风。
卫哥一头潇洒飘逸的长发,外表像个浪子,却是个土豪,创办的泰拳馆在上海有好些家分店,清一色的泰国教练,抬膝便是“沙瓦迪卡”。
拳馆别的不说,就一点好——犯不着请安保。
小鲜肉是学生,专业素养没人过问,提到他基本离不开“酒量惊人”四个字,传闻至今还未有人能灌翻他。
还有不少人和事记在脑中,无法不分巨细地一一说道。
告知三哥“想写点啥”时,三哥依然那副实在样,回了句“喝酒吧”。
那就喝吧!故事有的是!
不敢想象,下一个本命年,现场是何模样?三哥又是如何?
预祝顺心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