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T牛仔,再搭一双帆布鞋,重回校园做最靓的妞。
可是空无一人的校园告诉我,暑假已至!然后,这个“老”学生瞬间就变得感慨良多。
那年的暑假,我瞒着家人,去了一个叫韩城的地方。不是因它的民俗风情,也不因它的历史文化,仅仅是因为它是“花椒之乡”!
12岁的年纪,生活环境造就的格局似乎也小的可怜。听说,去那儿摘花椒一个月可以赚好几千,花椒的成熟期刚好就是暑期,于是,我便去了!
山脚下来接我的,是那家的家主,也算是我未来几十天的老板。盘桓的山路绵延了几十里,摩托车后座上的我心跳如鼓擂,总感觉风在大一点,我就要掉崖而亡了。
初去的那天晚上,我彻夜未眠,狭小的房间里是十几人的大通铺,打呼声、苍蝇蚊子声互相交织,汗味脚味还有窗外臭水沟的味道,真的是让我一时接受无能。
第二天天还未亮,便跟随着大家前往另一片山头的花椒地。而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这里也是一个“战场”。
有经验的人就很会“占”树,只一眼,就能看出哪棵树的花椒颗粒大、长的密,刺少位置还好。于是,树枝上挂上篮子或是衣服的,我便知道,这是有主的了……
一串花椒放在食指上,借助拇指指甲掐下去,不停的重复。枝条上的汁液会沁出来,粘在被刺划伤的手臂上,一天下来,两只手臂麻椒火辣,仿佛不是自己的……
采摘的酬劳是每斤一元,第一天我得了六块。晚上过秤的时候,听着身边人“50斤60斤”的成绩,我难过的咬着牙,却哭不出声。
晚饭是大锅烧的面糊糊,花白腌制的咸菜,我一口没动,转身回了房间。大通铺属于我的位置上,不知谁放上了自己的行李袋,我没敢动,尽量把自己缩成一颗球,却难得的睡了个深沉。
后来怎样了呢,第二天我得了13块,第三天27块,第四天晚上的时候,老板递了他的电话给我,我小心翼翼的放在耳边,一听到听筒里熟悉的声音,我瞬间嚎啕出声:“我想回家!”
……
我最终没有选择在那个时候回家,心里就执拗的觉得,自己选择的,怎么也得干出点成绩,不然太没出息!
那个暑期结束的时候,我带着满身的伤痕出现在了我爸妈面前,我妈愣了有一瞬,随后就在我晒的黝黑的脸上重重的扇了一巴掌。
然后我就笑啊,从书包里翻出一个盒子,那是我用摘花椒的全部酬劳买的一个直板手机,小小的屏幕被阳光照的明晃晃的刺眼,我说:
“诶,老太婆,给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