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清明意外的没有下雨,明媚的阳光让踏青的人们心情舒畅,然而于我而言却是个特殊的日子——外婆在这个清明离世了。
外婆弥留之际,儿女悉数围于榻前,老人平静地离开了世界,没有遗言。九十五岁的寿命,已无所遗憾。作此一文,聊以纪念。
最早记忆中的外婆就是位和蔼的老人,回忆起那时候的外婆,一副温馨的景象总是浮于心头——老妈将乡下的外婆接到住所,让外婆靠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晒太阳,自己将削了皮的苹果切成块放在外婆手心。温暖的阳光下,外婆缓缓地一块块地吃着老妈切的块状苹果。另一边的我则早将手里的苹果啃得剩个果核。
那时候的外婆对现代化的社会很稀奇,一次见老妈手里拿着诺基亚打电话,看着看着便跟老妈要,“这砖块一样的是什么嘛?给我也一个。”老妈每次回想起这事时总是会笑眯眯,在她眼里,外婆早就成了一个“孩子”了(用我们方言,叫“老人孩”),就像当年外婆照顾老妈一样,现在老妈照顾外婆,和谐而自然。
后来外婆回到乡下,由几位舅舅轮流照顾。每逢过年前后,我总是跑到外婆的房间,因为我知道一如既往地,外婆会神奇地从柜子的一角掏出好吃的糖果、饼干或者其他的小零食,塞满我的衣兜,乐呵呵如我,屁颠屁颠就跑开了。
外婆终究还是一年年变老了,老得不再像当年拄着拐杖去摘金银花,老得日常生活最远不踏出院子,老得看不清谁是谁。但她待人和蔼、亲切仍一如既往。今年正月去看她,在她耳边叫了声“外婆”,她“欸”地应了我,明白我是哪个外孙后,如数家珍般喃喃道“隔壁村滕家某某有几个孙女,还有几个没嫁人”。我在一旁乐呵地嘀咕——“那都是什么年代的事儿了”。
外婆平静地离开了这个世界,想到从今往后,我的外婆家再见不到外婆,不免怅然。不知怎么,我在盆里埋了一颗苹果种子。一条生命的消逝,另一条新生命的诞生,若有轮回,应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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