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医生

前一段时间去医院体检。第一项量血压,顺带测血糖。食指针刺,取血,血糖VERY正常。给我做测量的是一位衣着时尚的美女护士,但她一看血压计上的数字,猛然坐直了身子:你在吃药吗?我回答说:没吃药啊。她又问:那你可有什么感觉?我一头雾水:没啊。她慌忙又替我重新量了一遍,表情很严肃地说:你这得找医生开药。

我也一脸茫然,血压怎么会突然就这样子离谱的高呢?慌忙致电给我一位发小兼同学的临床大夫。他仔细地问了又问:手指麻不麻?头昏不昏?头昏时是不是感觉房子都在倒?我一一回答:没有、没有,都没有。他语重心长地说:越没有越危险,吃药!马上吃药!

不过,我学过两年医,因为别的方面过于优秀,当年为了不耽误自己空间型的发展,就从卫校申请了自动退学。我深深知道是药三份毒的道理。于是,我买了一只血压仪,一边加强户外锻练,一边控制饮食习惯中的油盐。几天观察下来,竟然出现了今天高、明天低,后天又蹿上去了的波动。

我再一次致电我的发小同学医生。他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回电过来说:我在医学院的教授专家群里交流了,你的情况要么是臆病型,要么是更年期,要么就是受到情绪啊、生活习惯什么的影响。再观察观察。我又自我观察了些日子,仍然是这种不断变化的状况。发小同学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他表示他很耽心:我建议你去看看心理医生。

荣康医院精神科就设有心理门诊。我将我的情况告诉给坐班的主任。他问:你是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呢?我答:是啊,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啊。他又问:你觉得自己一切都还算正常吗?

这让我一时不知从何说起:说心里话,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才算是正常。我发狠回忆,也完全回忆不起来我“正常”的时候究竟是一副什么样子。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注意过这些。还有还有,我看很多人,总觉得他们都不是太正常,最正常的反而应该是我。

我回答说:我不知道怎样才算正常,可能现在我的某些方面不正常。但是,我也不知道我正常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样。我甚至也不知道,按照您的标准,我以前到底有没有正常过。不过,我一直没觉得我不正常。

主任依然不动声色,仍然在谆谆善诱:我说的正常,就是每天都能够顺心顺意地过日子啊。我不太乐意:日子还过得去,没有什么特别特别烦人的事。话说回来,我也不是因为日子没得过才来这的。

“要说天天搁心里不舒服的事还真有那么一件,就是我长期睡不着觉。”不愧是荣康医院的精神科主任,他眼睛一亮,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病因:都是失眠惹的祸,都是失眠惹的祸。唉,就是,不是失眠我哪里会忙里偷闲赶来看他呢!

最后,给我对症下药,他说他还必须得冒着一定的风险,给我开的剂量得大一点,力度得猛一点。我拿着红处方去划价、缴钱,领了一个月的“冬眠灵”。可能主任也觉得人太清醒了,确实太容易胡思乱想,从而可能会引起各项生理指标的不正常变化。

主任给我介绍药的吃法,说:回去按我的处方好好吃药,不要看那个什么说明书,也不要自己随便停药,一个礼拜以后来复诊。我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拆了药盒子,拿出说明书仔细看了一遍。哇呀呀,副作用一大堆。我毅然决然地决定:不吃。

哈哈哈,可能从某些人的角度来看,我就是因为小心眼,才会显得锋芒毕露吧。我又自我权衡了一番,有时候可能是因为喜欢感情用事,钻牛角尖里,出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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