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1、欲火浑身
陈主任看一下时间，晚上十点半钟。
“帅哥，像这个时间点，老总们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想不想看一下他们的夜生活是怎么样的？”
阿灯只能顺着他的意思，道：“挺想的。”
“你只是一个帅哥，是没有资格亲眼所见的。”陈主任开怀的说道。
“对！”
“不过，可以看一看已经发生过的夜生活。”
“对！”
在陈主任的示意下，探探拿出笔记本电脑，插鼠标，插U盘，插电源，开机。
这个时候，几个人很配合的围在电脑前，不时的发出惊呼声，惹得阿灯的心更加好奇。
边上的邰大郎笑道：“帅哥，我们也去看看。”
阿灯有些犹豫，道：“我也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是我们的客人。”吴冲赶忙说道。
果然够双标，刚才还说没资格，现在又“客人”了，阿灯不知说什么好。
他们主动让出一个最佳位置给阿灯，与陈主任齐肩，引入眼帘的是一个吃饭的场景，一张红褐色的大圆桌，上面摆着各种山珍海味，每个人的面前是一支透明玻璃高脚杯，杯中有半杯红酒，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值得注意的是，每个男人的左手上佩戴一块金手表，不过，不是每一个人脖子上挂着金项链；每个女人右手上佩戴着精致的手表，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做的，都戴着金耳环。
就这么一张照片，阿灯目不转睛的看着，希望能找到破绽，他不是专业的，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是真是假？
陈主任：“帅哥，吃过这样的大餐么？”
“没有吃过。”阿灯说着，咽喉滚动。
当陈主任点下一张相片时，阿灯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香主任。第一天的时候，她来给阿灯排忧解难，当初还说“我们是老乡”。
相片中的她正在躬身向一位老总敬酒，笑脸如花。
陈主任：“这是香主任，贵州遵义人，这一天刚好是她上主任，第一次向老总敬酒，所以有些紧张，边上这个老总叫王世林，初中毕业，普通话一塌糊涂，就是这么一个人，上老总了。”
王世林看上去26岁左右，短发，精神饱满，眼神温和，面相很有亲和力。
陈主任介绍完，又点下一张。
“这是杨勇杨总，贵州毕节人，和帅哥你一样，也是个大学生，他筷子上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不知道。”
“帅哥，你没有吃过鲍鱼吗？”
“没有。”阿灯的唾液增加不少。
“这里，许多人都没有吃过，要不了多久，每一个人都能吃到！”
“对！”
他们可高兴可高兴，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不断的畅享未来。
“这就是鲍鱼，我们做主任的，每个月能吃到一次，也就是发工资的那一天，在五星级酒店里，每个小瓦罐里有一到两个，每个人面前一个瓦罐，那个鲍鱼汤最美味，不能吃多，会流鼻血的哈哈。”
红红等人起哄，众人羡慕不已。
他点下一张，道：“帅哥，这是谁？”
吴冲连忙说：“这是主任的弟弟吧？”
阿灯知道，这不可能是他的弟弟，拍的又不是美颜相机，相片那人的右唇边上的小痣、发型，与陈主任一模一样。
他的手中拿着一只红彤彤的大龙虾，另一只手在使劲拔脚，边上的人笑得合不拢嘴。
“帅哥，你知道这么一只龙虾在五星级酒店卖多少钱一只吗？”
阿灯不做声，这个视觉冲击对阿灯的触动非常大，如果换做是自己那该多好啊！
“800元。”
阿灯倒吸一口凉气，可能有些夸张，从农村出来的他，从来没有吃过，早就超出了他的认知。
相片往下翻，每翻一次，陈主任就会解释一下，百多张相片看下来，阿灯心动不已。
2、第二次被拒绝
十几个主任，十几个老总，可能拍摄时间不同，酒店环境有所改变，人员有增或减。
曾经骂阿灯的金主任，赫然也在其中，原来他刚坐上主任，和老总吃饭的那天，玩了“心心相印”的游戏，有所不同的是，他的大碗里是鸡鸭鱼肉、海参、海贝、龙虾等等食材。
谁能挡得住这样的诱惑？不过，这萝卜白菜也不是那么好吃的。
阿灯已经七层相信，剩下的三层，怀疑是摆拍或者是合成的相片，这越发的引起他的好奇，想一探究竟。
当大家坐回自己的位置时，已经是晚上12点过钟，这一刻，阿灯觉得时间过得真快，明明没有看多久。
阿灯一点也没有觉得疲惫，其他人也一样，精神抖擞，坐姿更加挺拔，想到那些诱惑的画面，总会将自身带入进去，怎能不让人兴奋。
陈主任抽出一支烟，几人迅速上去点烟。
“帅哥，看了之后是不是觉得非常的不现实？”
“是的。”
“你只是一个帅哥，还在门外，怎么可能现实，吴冲，你觉得现实吗？”
“现实，我已经在门内了，只需要坚持就行！”
“欧阳欣怡！现实吗？”
“现实！别人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
“红红！现实吗？”
“不现实的话，我肯定不会坐在这里，我看到了现实！”红红中气十足。
陈主任：“帅哥，铁在天上飞，你觉得现实吗？”
“现实。”
“帅哥，为什么呢？”
“我看到了飞机。”
“帅哥，人生中我们会面临许许多多的选择，很多时候选择的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坚持，选择是起点，坚持是终点！”
“对！”
“吃两年的苦，换来今后不一样的发展天地，走向全新的生活领域，那是值得的，至少不会遗憾！”
“对！”
“帅哥，燕窝你吃得起吗？”
“吃不起。”
“帅哥，还是吃得起的。”
“我们在外面打工的时候，几千块钱的工资，买点龙虾鲍鱼燕窝还是可以的！”
“对！”
“但我们这样的普通家庭能吃几次的！”
“对！”
“有钱人买一个十几万元的名牌包包，就如同花十几块钱！即使弄破，可能当时难过一下，而那些穷人为了面子，买一个充门面，如果被弄坏，再买第二就要去贷款，估计那一年都在耿耿于怀。”
“对！”
阿灯站起身，道：“主任，我想清楚了，我想成为一名业务员。”
陈主任笑道：“帅哥，不要激动，坐下说，这事急不得，很多东西你还没有看到，只是一个想法，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如果是花钱买自由，那大可不必，我是要为你的朋友负责的。”
“对！”
“时间也不早，敢快洗漱，动作轻点，别大半夜的去局子里喝茶。”
陈主任笑呵呵出房间，回他的房间，众人得到指令，开始搬凳子到客厅，三人铺床，两人负责洗漱。
阿灯现在已经适应他们的雷厉风行，也适应了时间观念，就是难以适应萝卜白菜，真的要吃两年苦，能否坚持，他都在想这个问题。
几人洗好后，搬着小板凳走进陈主任的房间，陈主任坐在席梦思上，嘴上叼着烟，笑眯眯的看着阿灯等人。
“主任早上好！”
“主任早上好！”
……
很快人员到齐，陈主任也不废话，道：“帅哥，早点休息，到明天才有精神看行业。”
吴冲、张兵陪着阿灯先去睡觉，而邰大郎没有跟上。当阿灯躺下后，身边的两人又开始唠叨模式。
吴冲：“帅哥，我估计现在老总们的夜生活进行到下半场了吧，等我上了老总是不是要考虑减肥，我是容易胖的体质。”
张兵：“吴大精，到时候我们合作一把，去你们达州搞搞农家乐，这是一个新兴的产业。”
吴冲：“可以呀，成功后，一年能有300多万，我俩合作没问题。”
“帅哥，打算看清楚看明白后，去做什么呢？”张兵悠悠的说道。
阿灯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挺迷茫的。”
吴冲：“那你觉得我们现实不现实？”
阿灯保持沉默，明明想要人家干，但他们总是在捉迷藏，说话只说一半，剩下的一半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3、摊牌
正当阿灯将要睡着时，房间外进来几个身影，有个身影是邰大郎，他将张兵拉起来，然后他自己补充这个位置。
张兵独自一人出房门而去。
第二天，阿灯又从朦朦胧胧中醒来，被身边的吴冲叫醒，边上的邰大郎也正在穿衣服。
阿灯观察周围其他人的榻榻米、被子等物，已经不翼而飞，不免想：睡得像只猪，估计抬去卖也不知道。
当阿灯洗漱好后，再回到这个房间，他们继续严阵以待：“帅哥，早上好！”
还是那么热情，礼数周到，倒水端水，嘘寒问暖，真可谓是无微不至，阿灯刚经历的那两天总觉得别扭，现在比较淡定，与他们简单聊几句也相当自然。
当阿灯坐在矮凳子上时，明显感受到屁股的疼痛，这是由于多天的久坐导致，屁股上好像长了几个包，屁股越动越不舒服。
身旁的邰大郎说道：“帅哥，站如松坐如钟，你像我这样，坚持一会儿不动，就没事了。”
阿灯忍耐一会儿，确实有效果，不过这也只能解决一时，还是火辣辣的。
今天的早餐与昨天没有什么不同，菜少得可怜，白米饭可以敞开吃，他们煮的米饭从来就不会剩下，特别能吃，这就是没有油水的好处。
阿灯非常不理解，为什么他们的情绪每天都是那么的激情四射。今天又是六点半之前，全员进入房间，昨天阿灯睡时已经快凌晨一点钟，每晚他们都比阿灯睡得晚。
早上九点钟，陈主任神采飞扬的走进房间，探探开始他的个人表演秀，使劲的夸他们的陈主任。
阿灯是万万做不到这种赤裸裸的拍马屁或者说提供情绪价值，不过，听这么多天的介绍，又适应了。
“帅哥，昨晚休息得可好呀？”陈主任笑着说。
“挺好的。”
“帅哥，在外面的时候，有没有听说过传销？”
“听过一点。”
“帅哥，其实传销是直销的延伸。”陈主任语气坚定。
“对！”
“说到直销，安利是怎么也绕不过去的，它是一家跨国直销公司！”
“对！”
“很多人看到它的运营模式，给人带来巨大的财富，于是借鉴过来，变成了商品暂存的模式，略有不同！”
“对！”
对于这种说法，阿灯不懂，也并不去关心，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后面来的人养前面投资的人，你们整天在这里，又不出去，也不像是做服务的，也不像中介公司。
“传销中的传是传播世界文明，销是销售先进货物！”
“对！”
“后来为什么变得臭名昭著呢，是被那些不会做的人做歪，一锅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对！”
阿灯有些蒙圈，半信半疑，这种解释法，与“合作”的解释有异曲同工之妙。
“帅哥，现在的人谈销色变，就比如1040阳光工程、万家购物，它是不是传销？”
阿灯沉默，没有听说过。
“帅哥，我肯定的说，它就是传销，只是换了一个名字，给我们行业抹黑！”
“对！”
“干这个行业的人很多，30个人中至少有一个从事今天行业，随着信息、交通的便利，只会越来越多，到那时，前景可能没有现在那么好了。”
阿灯心想：前面说那么多的废话，估计就是为了这一句吧。
“帅哥，你知道我们叫什么公司吗？”
“不知道。”
“台羽集团！”
“对！”
世界太大，公司太多，以阿灯的人生阅历，确实太过为难，没听说过实属正常，更不知道香奈吉人的化妆产品。
陈主任又叽里呱啦讲一些东西，比如总部、企业管理、企业文化之类的。
阿灯一脸茫然。不过，有一点是确定的，陈主任已经摊牌，此传销非彼传销。
似是而非的事，阿灯的脑子是不够用的，这就是思想的局限性。
4、为人民服务
陈主任神秘一笑，道：“帅哥，你的家族大么？”
阿灯的脸色一变，一切都暴露在对方的眼里。
“不大。”
“帅哥，不用担心，也不用紧张，等下你去看看吴冲的下面多大，看看红红的下面多大，每个人到底多大。我刚刚起床，还没有吃早餐，帅哥，在家好好看。”
陈主任站起身，给每一个人握手辞别，接过钱包、香烟、手机，神采奕奕的离开，探探紧随其后。
阿灯看了一下可爱的闹钟，九点五十，探探抱着手机出去，说道：“开早课吧。”
站在台上的人是张兵和傅傅。
张兵笑道：“我唱一首欢子的《原谅我一次》。”
“如果不小心伤害了你，你不要太伤心，因为我真的不是故意，让你受委屈，既然相爱了那么久，不能就这样分手，因为我们的爱来之不易，我真的不想放弃……我依然念着你，疼着你，我的心永远属于你”
他刚唱开头两句，阿灯就想起这首歌来，记得当年听这首歌的时候，还在读中学，当时经常去网吧嗨皮，网吧的主管单曲循环，真的是美好的回忆，可惜现在物是人非。
阿灯虽然打着节拍，但思绪纷飞，时间何曾停留，眉宇间多了一丝深沉，不是现在才有，而是岁月的沉淀，怎么也抹不去。
“帅哥，来来来，上来唱一首！”傅傅长得挺高，1.75米，就是有些过于苗条，将阿灯拉上去。
“我唱一首马健涛的《不见面不等于不想念》”
阿灯打着节拍，唱：
回不去的何止是时间
你我不再是少年
多少缠绵珍藏心间
感慨万千又无言
你在我脑海在我心田
偏偏不在我身边
我淋过你淋过的雨天
那算不算相见
不见面不等于我不想念
回忆它从来没减
我怕见面就想要明天
不甘就这样翻篇
不见面不等于我不想念
谁知它藕断丝连
怎能做到无挂也无牵
奈何回不去从前！
阿灯一展歌喉后主动退场，端端正正的坐着，只有这样屁股才好受一点。
站在台上的两人唱属于他们团队的网络歌《出人头地》：
“为了出人头地，一样来到这里，感谢我的朋友，给我这次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把握，干出成绩。”
“感谢我的父母，辛辛苦苦把我们养育，我一定会风风光光，锦衣还乡。”
“多年的生活，我悟出一个道理，没有钱财的时候，冷嘲热讽，寸步难行。”
“感谢大家来此相聚，给我抒发感情，给我放飞自我的机会……”
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但阿灯又能如何呢，形势比人强。
两人在上面自我介绍，客气一番后，张兵开始授课。
只是让阿灯意外的是，今天的早课和以往不同，之前语速如奔雷，轰轰而过，不明究竟，而现在是正常范围的语速。
“帅哥，你觉得人与动物的最大区别是什么？”
阿灯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一个名堂来，保持沉默。
张兵见阿灯脑子不好使，转身在中国地图上写两个字：思想。
“帅哥！人类很早就懂得钻木取火的道理，能够简单的创造工具，并且使用工具，懂得思考问题，解决问题，有自我的概念，人的思想、思维与动物的不同。”
“帅哥，你的思想我能控制吗？”
“不能。”
张兵转身在地图上写五个字：为人民服务。
“帅哥，为人民服务这句话是不是很熟悉，在哪里经常见到？”
阿灯脱口而出：“公安机关！”
“没错，为人民服务是新中国建国的宗旨，时常刻在、写在最显眼的地方。帅哥，很多人是为人民服务的吗？”
“是的。”
“帅哥有一颗为人民服务的心是值得赞扬的，但很多人是在为人民币服务，两者并不冲突，但很多时候人民币更重要，不可能饿着肚子为人民服务吧！”
“帅哥警察是不是个好单位？”
“是的。”
“警员都是好的吗？”
“不是。”
“还是那句话一群好人做不出一件坏事，一群坏人做不出一件好事。你看我们像一群十恶不赦的人吗？”
阿灯只差翻白眼，奈何人在屋檐下，道：“不是坏人。”
傅傅将地图擦干净，回到站立的位置，一动也不动。
张兵在地图上画了一个正三角形。
5、家族大小
张兵：“帅哥，在我们行业，很多人的运营模式是金字塔模式，越往上走，位置越有限，想要成功那是难上加难，就算干一辈子也不可能成功，坐在塔顶的人永远是他，其他人根本就没有机会，帅哥，换做你回去干吗？”
阿灯：“不会！”
“没有了晋升通道，只能永远在下面趴着，弄得多少家庭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无论砸多少钱都是白搭，帅哥，你知道我们是怎么做的吗？”
“不知道。”
“帅哥，我们是这样做的，将金字塔模式，变成等腰梯形模式，将金字塔拦腰斩断，上面就能占更多的人，帅哥，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明白。”
“帅哥，上面站着的人不能永远占着，达到一定的级别，就会有一笔可观的出局费，具体是多少呢？说实话，我也不清楚，因为我还没拿到，即使拿到了，我也不会告诉帅哥，财不露白的道理，大家都懂，据说有个老总是拿蛇皮口袋去装的出局费！”
“帅哥，你看一下这个梯形，大家从梯形的左边往上爬，爬到上面的广场，再一个个的往右边走，然后出局，这就是一个很好的良性循环，帅哥，有没有听懂？”
“听懂了。”
“帅哥，这就像是一根水管，水要从一头到另一头，是不是要后面的水在后面推，水不能在原地停，前面的水肯定要拉一把。也就是说前面有人拉，后面有人推，就是一头猪放在这里，它也能走向终点！这是一个人帮人的行业，帅哥有没有听懂？”
“懂了。”
阿灯心想：你这是将人比喻成水，理论上来说，确实可行，也不缺人，只是干的干死，涝的涝死。”
张兵：“当然，要想走得比别人快，那也是有方式方法的，帅哥，想不想知道？”
“想知道。”
“帅哥，如你所愿，那就是家族的大小，这个家族不是世俗的那种，而是以你的家人名义，买的不止一个2800，而是两个或者三个2800，甚至更多。我投资1个，吴大精2个，邰大郎5个，傅大精1个，红红1个，我们家陈主任3个，在座投得最多的是陈大精，23个2800。”
阿灯不敢往后看，真想瞧瞧是哪位神人，有如此魄力。
“帅哥，不用担心，能力有多大，就使多大的劲，陈大精投这么多，最重要的是要23份出局费，投多得多，投少得少，并不强求，自愿原则。”
阿灯听后，脸都绿油油，又是“自愿”原则，你们这些鬼人，鬼精鬼精的，真的好庆幸，没有将工资卡带来。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