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前余乞食于某公益组织时,因业务需要,与恩施大峡谷扶贫办柳主任通过几通电话,并加了微信,虽不及谋面,亦不时于圈里互动几句。日前余在朋友圈发一图文,拼凑了一句:处处飘零处处家,不堪孤饮竟无涯。略表天涯孤旅之慨,并附晚唐李商隐《春日寄怀》“纵使有花兼有月,何堪无酒又无人”句,算是拉大旗作虎皮。柳主任看后,不以为然,作了一番颇见显浩然之气之评论,发余深省,其文曰:
弟既投身公益,早就四海为家,风花雪月过眼云烟,人间真情无可价比,汝内心有天下人,天下人都在尔内心,何患无酒无人乎!
余为生计,确曾滥竽公益事业于一时,期间负责一项目,联络各县乡村领导,带队下乡,整资料,写推文,程式化流程,做来差强人意。唯觉形式重过内容,殊感汗颜!柳主任谓余投身公益,安不愧之?
柳主任又谓风花雪月不过过眼云烟,何须在意,心内有天下人,则何患无酒无人?大哉斯言!风花雪月,变幻无常,转瞬即逝,诚如《红楼梦》中《好了歌注》云: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纵追忆不过对当时情境之意淫,近日余读范美忠先生《庄子内七篇译释》,所述正与柳主任之言通。现象世界之“有”其实皆是无,拘泥于“有”即佛家所谓“着相”或“执”,终未得道!余之“孤”实乃小我之私!余之心何曾装过天下人,“无酒无人”正是拘泥于现象世界之“着相有执”。
想起禅宗六祖慧能偈句: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