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雪盖在广袤的西北大地,正午的阳光经过雪的漫反射,刺的人睁不开眼睛。父亲的坟冢在离闹市三公里的田野,那是一片大的坟冢地,各家都画地为界,埋葬各家的祖先亡灵。
三叔的小汽车开过柏油马路,走上这片崎岖的泥土路,盖着的雪被压出深深的车辙印。有一年随父亲给爷爷们上坟,就是这条路,我硬是要坐在主驾的位置上,觉得新鲜刺激想开一段,于是父亲在旁边手脚并用,满足这倔强的让人又好笑又好气的女儿。
对至亲的怀念,开始是声嘶力竭的,膨胀的悲伤冲破有限的肉体,用眼泪、呜咽、躲藏的方式释放。到后来,成为流淌在血液里的五味陈杂,通过经年的沉淀,有了些坚定勇敢的释怀模样。
所以,今天我没有哭,并且第一次,不以悲伤的姿态我怀念您,父亲。
家里可以贴红对联了,弟弟长成了高大健壮的样子,站在高高的凳子上贴对联,妹妹相扶着,母亲重新粉刷了卧室的墙壁,将开的繁盛的花摆在显眼的位置,更显了生气蓬勃,地面很干净,用心拖了很多遍,我们笑着迎接这个春节,笼罩的乌云渐自消散。如果失去除了本身的遗憾以外,还有什么可以汲取,就是教会人们如何珍惜拥有,我们慢慢的都懂了这个道理,变得和顺而又宽容。
过了农历春节就真的迎来了新的一年,我们最终都会消逝在岁月的长河里,像一粒尘埃,生老病死原有天意,就更要珍惜小个体的大世界。再难再累都会过去,日子总会越过越好,您会喜欢现在的我们,正如我们笑着怀念远方的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