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又是冬至。
几乎每年都要去同里吃饭,前两年在肖甸湖,湖边景色好,空气也清新。最主要,是房子有特色,竹头和木头搭建而成,很有意思的。后来,蒋老板生意做大了,就到同里镇上又开了家分店,名号还是叫十八灶。十八灶,就是饭店里有十八只土灶头。
每年冬至要写点文字,今年多少也该写一点。冬至大如年,冬酿酒,这些都写过了。要写,也要写点别的。
就写写与冬至有关的歌谣吧。
蔡云的《吴歈百绝》写吴中风俗,一年四季都写到了,冬至就有三首,诗后附有小注,一并抄录:
慌将干湿料残年,冬夜亦开分岁筵。大小团圆两番供,殷雷初听磨声旋。
俗有干冬湿年之说。冬至前夕祭先竣事,长幼聚饮,略比分岁。有馅而大者为粉团,冬夜祭先品也。无馅而小者为粉圆,冬朝供神品也。此后有年节糕、祭团糕、春朝年朝粉团,磨声不绝矣。
有几人家挂喜神,匆匆拜节趁清晨。冬肥年瘦生分别,尚袭姬家建子春。
冬朝亦挂先世遗像,如岁朝故事。今几废。
连冬起九验天寒,只怕寒消九九难。第一莫贪头九暖,连绵雨雪到冬残。
冬至后分九九,以验寒信,俗谓:“头九暖,九九寒。”又云:“雨雪连绵四九天。”
《中国民间文学集成·吴江县资料本》中,有一些冬至的谚语,也可摘录:
干冬至,湿年夜。
吃了冬至饭,一天短一线。
晴到冬至阴过年。
晴到冬至落过年,落到冬至晴过年。
冬至节,过去各地都很隆重,当作过年一样。南京的童谣说:“冬至大似年,先生不放不给钱;冬至大似节,冬家不放不肯歇。”
扬州童谣说:“大冬大似年,家家吃汤圆;先生不放学,学生不把钱。”
《海虞风俗竹枝词》中说:“历本查明短至逢,鸡豕满缶祖堂供。祭余堪作先生馔,村馆贫儿要赖冬。”就是说,冬至日要祭祀祖先的。
民间有“干净冬至邋遢年”之说,意思是,冬至这一天如果晴天,过年时就会下雨或下雪。今天的天气是,上午下雨,下午晴天,不知道过年的天气会怎样。
有的地方,冬至的前一天叫小冬,冬至日叫大冬。苏州人把冬至前一夜叫冬至夜。有一首《江南好百调词》写道:“扬州好,冬至日晴烘。应候汤圆如洁雪,消寒佳馔不雷同。快乐富家翁。”不管如何,有钱还是幸福的。夏天有消暑的办法,冬天又有消寒的办法,都能过得很快乐。
这就叫有钱能使鬼推磨。
当然,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富翁有快乐的时候,也会有不快乐的时候。反之,穷人也一样。不然,这个世界也太不公平了。
扯远了, 冬至跟快乐没有什么必然的关系。扯在一起,就叫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