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的笔尖在纸上颤抖,泪水模糊了字迹。凤鸣,我的老同学,我仍不能相信,那条通往学校的分岔路,竟成了我们此生最后的交集。你总是那样清瘦挺拔,像一株修竹。每次晨光熹微中相遇,你总会笑着喊一声“老同学”,那温和的声音至今还在耳畔回响。我们都教语文,都爱书法,都是安化作协的成员——你的字如你的人,干净清秀;你的文章如你的心,朴实动人。记得我写《美丽高明》时向你请教,你逐字推敲,意见中肯如春风化雨。你的《父亲的拐杖》《一碗面条》,写的都是人间至情,如今读来,字字温暖。同住一个小区,相见却总是匆匆。那些清晨的偶遇,从梅城镇中学到安化一中新门口,不过短短几分钟的路程,我们聊教学、谈创作、说家常,每次都嫌路太短,话太长。还记得去年政协开会,我们相约同往。一路上欢声笑语,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会后同领奖项,你处处关照——帮我盛饭,替我抱起那摞厚重的资料。那一刻,你不仅是老同学,更像一位体贴的兄长。最难忘2023年的湖湘教师写作训练营。我们一起听课,同桌吃饭,并肩散步。夕阳下的每一次交流,都让我受益匪浅。你说写作如种树,要扎根生活;你说教学如引泉,要润物无声。回到梅城时,你还特意说:“老同学,你要看书,尽可以来找我。”你还热心地推荐作家吴新宇的作品,说起邀请他去梅城镇中学进行文学讲座时的神采,至今还在我眼前闪动。你知道我有事总是第一个找你帮忙——孩子就读、请师补课、甚至侄儿的团员证……我觉得太麻烦你了,你却从不推辞,永远笑着说:“老同学,别这么说。”9月19日,那是你最后一次帮我,电话里你的声音依然温和,说要陪我去学校查档案。谁能想到,这竟成了你对我说的最后一番话。你待我母亲如亲婶娘,待我的孩子如自家子弟。去年你儿子大婚,你站在门口迎客的笑容还那么真切;作为你儿子和侄女的老师,我们之间又多了一重温暖的联系。得知噩耗那晚,我母亲哭了很久,我的儿子和侄女震惊无语,我们全家都在为你心痛——这么好的人,怎么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你这一生,谦和如竹,温润如玉。连离去都这般低调,仿佛怕惊扰了任何人。我写了又删的信息还停在对话框里,终究没能发出。我总觉你还活着,像平常一样。这两年来我未曾提笔,今夜却为你破例——泪水打湿稿纸,可我还是要写,因为我知道,若不用文字将你留住,我此生难安。凤鸣啊,那条分岔路还在,只是再没有那个清瘦的身影笑着唤我“老同学”;书房里的书还在,只是再无人对我说“尽可以来找我”;训练营的笔记还在,只是再不能与你并肩探讨写作的真谛。但你其实从未走远——你在每一页批注过的文稿里,在每一幅清秀的字迹间,在每一个你帮助过的人心中。凤歇梧桐,清音不绝。老同学,一路走好。愿天堂里还有书香墨韵,还有你爱的文字,还有永远聊不完的知心话。
凤歇梧桐,鸣泣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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