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话，是什么都办不成的。”季琉声突然打破了沉默。
其他两人并没有反应过来。
“两人之间的话，那就是爱了。”
“你说的是……”
“当年，我没能反驳你的话，但现在想到了。”季琉声站起来，杯里的咖啡并没有喝完，但她已经围好围巾准备走了。
“只有一点！”刘飞羽突然起身，拉住了琉声的胳膊。
“只有一点，我不想让你觉得是假的。”
几乎是哭出来的声音。
“我是真的喜欢陈乾……对付你，是因为我想站在陈乾身边。如果这次冒险成功了的话，我会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但如果不成功，我也不想就这么离开……”
沉默的时间像凝冰一样漫长。
“刘飞羽，不管你手上有什么东西，照仲樾说的做，今天我泼出去的这盆水，还能帮你收一收。”
高跟鞋的声音，毫不犹豫地消失了，留下刘飞羽惊愕地、久久地注视着她的背影。
“她怎么可能会知道……”
“是直觉吧？”仲樾回头也看着，“她很擅长凭直觉做事。”
“只凭直觉怎么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全身心地为了一个人的话，那么自己的全身心，就都会为他产生直觉。”仲樾用回忆的口气说着，“不是喜欢，不是爱情，硬要说的话……像是一种忠诚吧？对朋友和爱人都会有。”
刘飞羽难以理解地轻轻摇了摇头。
“我们都专心不到她那种程度，最重要的是没法像她那样那么清楚的分割自己的感情，所以才理解不了。”
“……感情竟然能深到这种程度吗？”刘飞羽吐出长长的叹息，“你也太不容易了。”
“不不不错了错了错了！”仲樾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天大的误会要解，“我和陈乾都不是季琉声的男朋友，绝对不是！她男朋友你不认识。到现在几个月了，除了几个好朋友，这事她没跟任何人讲。”
“她男朋友竟然能受得了……在别人背后默默无闻这种事真是太傻了。”
“你管得着吗？人家就是那种相处模式。再说，像这种在旁人眼中看似不合理的感情说不定才是真牢固呢，又不是跟你谈恋爱，你觉得没法解释的地方人家自己都使用爱解释的，还用得着解释吗？”
“算了，我真是管不了……”刘飞羽低声说着，眼泪却突然涌了出来，“但我是真的喜欢陈乾，真的、真的很喜欢。”
仲樾一时无语。
“我已经删除了，你不用再担心了。”
“……这样最好，本来你和陈乾还不关我的事，但你们两个要是互相伤害的话，我还是会有点儿愧疚的。”仲樾也穿戴好围巾外套，“不过，我也从没打算过退让就是了。”
自己说的这话怎么也有点季琉声的风格了？算了，反正本来就是一路人。任由自己想着，就已经从咖啡馆走了出来。
雪断断续续的还是不停，已经成了粉末的样子。针织的围巾很难抗风，过大的棉服也不能很好的保温，但内外共同经受的冷，让仲樾觉得很舒服，甚至催出眼泪来。
眼泪模糊了不远处季琉声和初良走在一起的背影，耳边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对不起，我来晚了。”
度过了一个祥和的周一，几人之间的短小风波在所有的学生会例会上都毫无踪迹，就像是被几日不停的雪冻结、掩盖了一般。
实习久了，对学习的内容竟然这么难集中精神。大晚上的季琉声还在图书馆抱着电脑犯愁，仲樾在她身边站了好久都没发现。初良就坐在她旁边，虽然忍不住想提醒一句，但也实在想看她被吓一跳会是什么反应，所以就“哼哼”地憋着笑等着。
“喂！”失去耐性的仲樾干脆把纸拍在了季琉声脸上。
“哎嗨呀天哪！”
“你被吓一跳怎么会喊出这么长的感叹词啊！”仲樾小声抱怨着，实在受不住满自习室投来的嫌弃的眼神，转身就走了。
“哎哎！”琉声起身追了出去，却不知道后面该说什么，就那么僵在了走廊上。
积雪反射出莹白的夜色，幻惑的白光，暂时打断了两人的言语。
仲樾瘦削的背影，在他温热起来的话语中，渐渐有了实感。
“你也就只有颜色调的好看，那么丑的东西还是自己收着吧。”
“收什么啊？这么丑的画怎么可能是我的。”琉声抱怨着，“都撕烂了反正……”
“那你的桌面还调成了那种绿色？”
“绿色护眼。”季琉声小声嘟囔，“话说你打算怎么……”
“我放弃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仲樾仰头望着顶楼的玻璃，呼出一口微弱的白气，“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明明什么都没干怎么还累着了？搞事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老实啊。。”
好像回到了之前日常吵架的时候，回忆牵起了仲樾一丝微笑，但回忆很快就淡去了。
“那么毒舌，亏我还想夸你办事干净利索来着。”
“光嘴上夸我有什么用，我非得让陈乾请客不可，差点害得我感情危机。”
“那就要他请咯，这种危机多来两次不也挺好的。”
“闭上你那乌鸦嘴吧，滚滚滚。”
“你脾气这么臭自己感情危机还怪我别人。”仲樾终于忍不住，一边开怀笑着一边逃开了。
已经不再害怕了。
独自一人，才可以完整的活着，但也会孤独的得像蛹一般。
被割裂的时候，与人产生交集，会痛，但亦有所得。
现在是新的季节。
虽然正值寒冬，但所有的温暖，都可以毫不犹豫地穿在身上，无须担心被人看破，因为大家都是一样的冷。理所当然的追求温暖，就像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人与人之间的关怀一样。
可是“爱”这种东西，总感觉是相互亏欠的，所以，可以持续很久很久。
END
可能会有番外，但我发现前面链接里的章节好像标错了？算了应该没什么人看吧，得过且过好了（要不要这么丧啊喂）
马马虎虎的中篇，不知道有没有从头看到现在的读者，非常感谢，你们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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