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此文记于大四下学期,将毕业的时节。从北京回家参加省考,第二天又踏到北上的火车,逢雨。写时看雨点打在窗户上,一片片漫开。前途一片迷茫,各种思绪交加。
归家是分离,归途亦分离,处在人生的十字路口,真是所有读过的诗文此时都有它的味道。
回家没有两天,又只身踏上北上的火车。走的时候黑云压城,果然,上车就下起了缠缠绵绵的雨来。
一个人的时候,脑子总会不停旋转,许多人和事涌上心间。想未来的路,也想这几天妈妈和我说的话。
回想离开家独自生活的这段时间,和家的距离越来越远,回家时愿说的话越来越多,父母却越来越展现出孩子长大不知如何应对的迷茫。
听人说,如果家里有两个孩子,这两个人的性格一定是反着长的。好像是这样,哥哥生在家乡长在家乡,而我生在异国,成年后又不断往外跑,拉都拉不回。
回趟家,妈妈问我想吃什么,我说不上来,于是她思索半晌再替我逐条列出,我只消点头说好。
见她在厨房里忙活半日,却没煮出最佳的味道,端上桌后,竟也会懊恼,不停说着是哪步出了纰漏。我暗笑她孩子气,又发现有时自己也会这样,只是离开家,便无处表现出这种对自己不满的不快。
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人生无常,变幻中需要做出选择。
人为自己筹算道路,父母也为子女做各样的安排。昨天中午考完试和妈妈在外面吃饭,她问我:“你在北京开心吗?”我说:“开心啊,很开心。”她顿了一下,对我说:“你到底是要在家还是要在北京,快点定下来,我也好帮你安排。”我只能挠挠脑袋,让她再耐心等等。可事后,她又反反复复,不时劝我安定下心来,今年考不过明年再考,总有能考回家的机会。
其实我并不切盼回家,年轻的心正在远方盘旋。正是漂泊与我有着致命吸引力的年纪,归家,怎会甘心?
只是,她希望我回来,又体贴我浪荡的心,于是反反复复,絮絮叨叨。
说,回家来,如果我想做什么,她可以陪我一起。
听到这话我是有点吃惊的,似乎她是知道我的心志,也愿意与我同行。可我却不敢相信这样的承诺。
晚上我们去外婆家吃饭,回程的车上她不忘叮嘱我,如果要在北京结婚最好找个同乡,不知如何应对,只好回说:“姻缘天定,我不担心,你也别太操心。”
她又不自觉地与我回忆着自己年轻的经历,说到去日本留学却不得不放弃学习的机会时,她说:“现在你能体会了,那时我心里非常不情愿。”
也许,她在以自己曾经的经历来揣摩我现在的心情。
也许,我还未体会那些夹杂在人生无常中的无奈。
前路漫漫,让人看不清方向。不仅是我,就是走过大半人生,习惯为我遮风挡雨的父母也同样感到迷茫。父母心肠,不知该应以何话安慰。
但请不要为我忧虑,我也不替自己忧虑,要享受交托的喜乐,就像知道这满天飘洒的雨,终会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