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女士早上发信息跟我说,发现了两只蟑螂,打死一只,还有两只。
我问,为什么一共两只蟑螂,打死一只,还有两只。
她回答说,看到两只并不代表真的两只。
真他娘的有哲理。
虽然在数学方面,刘女士这辈子算是废了,但在哲学方面,看来还能挖掘一下。特别是哲学讲究的四门功课,无缘无故、无中生有、无事生非、无理取闹,她都熟练掌握,像什么“白马非马”,“风动、幡动还是心动”这样等闲的问题完全奈何不了她。
但这么厉害的人物刚来深圳的时候还是被蟑螂给吓住了。
当她看到手指长的蟑螂之后,怂得怔在原地,像寓言里黔地第一次看到驴的老虎;但蟑螂飞起来的时候,她已经完全没有母老虎该有的样子,哇的一声就哭了。
谁特么说东北人看见什么都想烧烤的?
就算裹上鸡蛋液也不行!
还是我大广东人民波澜不惊。
你看路上那些家里有几栋房子的阿公阿婆,常年都是一双黢黑的拖鞋,你以为他们是不懂生活。
太稚嫩了,其实是你不懂杀戮。
一双合脚的拖鞋就是一双趁手的兵器,柔软的塑胶却能碾碎无论多么坚硬的甲壳。时间长了,拖鞋上留下的颜色那都是无数阴阳两隔的江湖岁月,是在阴暗潮湿的城中村横行几十年的倚仗。
所以阿婆们身上通常都有煞气,并非因为你欠他们房租,其实不过是杀伐多了,自然而然地流露。
如果你表达出一定程度的尊敬,她们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带着女儿和你吃顿饭;但如果你不当回事儿,那这双拖鞋也能呼你脸上。
当你眼冒金星的时候,似乎能看到无数蟑螂的冤魂。
蟑螂真是一种让人厌恶的生物。
我觉得即使到了地球上全部生物都要灭绝的那天,蟑螂这种狗贼还是可以扛过去。
刚刚刘女士在厨房跟蟑螂搏斗完后,突然问,“你说会不会蟑螂才是这个地球的主人,人类只不过是用来推动它们进化的?”
我陷入了对这个哲学问题长时间的思考。
于是她把剩下的榴莲都吃了。
虽然现在的市民刘女士受广东文化影响颇深,已经可以跟蟑螂单挑,但还是不能达到独自清理兵线的程度,一直停留在青铜的瓶颈,很难突破了。
我就拿广东阿婆的例子严肃批评她这种不思进取的状态。
她说,“你看啊,我现在都已经习惯穿拖鞋了,你啥时候给我弄几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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