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单04:灿烂千阳
在看这本书之前,我对阿富汗的了解仅仅只有战争,难民,但是并不知道生活在里面的人们过着怎样的生活,以及战争究竟是怎样影响着她们的生活和家庭。
玛利亚姆
一个“哈拉米”,也就是私生子。
她的父亲是赫拉特屈指可数的富人扎里勒,他拥有一家电影院,有地产,有三家地毯商店,一家服装店,还有一辆1956年出厂的黑色别克路王轿车。
而她的母亲娜娜曾经是他的佣人,在她的肚子鼓起来之前。扎里勒没有挺身反抗他的家人、妻子和姻亲,没有为自己做过的事承担责任,为了开脱自己,他对他那些老婆说是娜娜勾引了他。
就如同娜娜教玛利亚姆的:就像指南针总是指向北方一样,男人怪罪的手指总是指向女人。
扎里勒把娜娜母女俩安置在一个泥屋里,为了赎罪,减轻自己的罪恶,他和自己的儿子一起亲自搭建了这个泥屋,尽管他可以雇佣别人来做这件事。
可是在玛利亚姆眼里,扎里勒是一个疼爱自己,每周四都来陪伴自己的好父亲,她喜欢和扎里勒度过的每一个周四,喜欢和扎里勒一起钓鱼,喜欢扎里勒教她的一笔画大象的方法,喜欢扎里勒每次带给她的小礼物,甚至在周三就开始为见面紧张起来。
而娜娜不过是一个怨妇,一个不允许自己和父亲以及自己的兄弟们相处很好的怨妇。
直到她十五岁那年,她提出想要一个生日礼物——扎里勒来泥屋接她去和她其他的十个兄弟姐妹一起在扎里勒的电影院里看一场电影。那部扎里勒给她讲过很多次的《木偶奇遇记》。
扎里勒在玛利亚姆的再三要求下,同意了这个请求,答应第二天就来接她。
娜娜慌了,她警告玛利亚姆,扎里勒是不可能接她去她那个豪华的家,不要离开这个家,她除了娜娜一无所有,如果离开了娜娜,那她就什么都不是,什么也没有。如果她走了,娜娜就会死,自己杀了自己。
玛利亚姆没有理会娜娜的警告,第二天盛装打扮等待扎里勒来接她一起去看电影。
直到天黑,扎里勒没有来。
玛利亚姆十五年来第一次自己独自离开泥屋,去到了扎里勒的家门口,可是扎里勒拒绝见她,让司机告诉她,扎里勒不在家,尽管扎里勒的车就停在门外。甚至她们已经通过扎里勒卧室的玻璃四目相对过。
玛利亚姆像流浪狗一样在门外等着扎里勒出来,一直等到第二天。
扎里勒命令司机把玛利亚姆带回泥屋,不能让玛利亚姆被邻居或者其他人看见,不然会影响他的声誉。
回到家后玛利亚姆发现娜娜如她警告的一样,自缢在家门口的树上。
玛利亚姆失去了她的母亲,也失去了那个“疼爱”她的父亲,背上了母亲因她而死的罪恶。
她被接到了扎里勒豪华的家里。一周的时间,扎里勒的三个妻子便将她嫁了出去,嫁到离赫拉特以东六百五十公里的喀布尔去。
拉希德,一个四十几岁的鳏夫,儿子也在妻子去世三年后死亡了。
开始的抗拒,到怀有希望的怀孕,再后来的七次流产,让玛利亚姆变成了拉希德发泄的佣人,不仅需要打理家务,还是每天承受拉希德的抱怨以及暴力。
莱拉
一个比玛利亚姆幸运的女孩。拉希德隔壁邻居的女儿。
母亲因为挂念参战的儿子,忽略对莱拉的管教和陪伴。
父亲是一个读过大学的老师,他重视教育,正视女性在社会的地位。
我知道你还小,但我希望你现在就明白并且记住这个道理,他说,婚姻可以等待,教育却不行。你是一个非常、非常聪明的女孩。真的是。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都可以如愿以偿,莱拉。这一点我很清楚。我还知道等到这场战争结束了,阿富汗将会像需要它的男人一样需要你,甚至比需要它的男人更加需要你。因为,如果一个社会的女人没有受过教育,那么这个社会就没有进步的可能,莱拉。没有可能。
莱拉还有一个从小长大并且保护她的男朋友——塔里克。
随着战争的加剧,喀布尔城里,人们要么出过逃难,要么死于流弹,要么闭门不出。喀布尔城的狗已经吃惯了人肉。
塔里克的家人决定白沙瓦去避难,塔里克邀请莱拉和他一起走,莱拉放心不下母亲拒绝了。
塔里克走了。
后来,在父亲的的游说下,母亲终于放下因为战争失去两个儿子的伤心,意识到莱拉还活着需要她的疼爱和保护,他们一家终于决定离开喀布尔城,去白沙瓦避难。
就在准备离开前的一天,在收拾行李和变卖家产的时候,一颗火箭弹在莱拉家爆炸了,莱拉失去了父母,也失去了逃离这场战争的希望。
拉希德在爆炸后的废墟里将莱拉捡了回来。玛利亚姆此时已经三十几岁了,拉希德也六十几岁了,而莱拉十五岁。
在玛利亚姆的照顾下莱拉逐渐康复。有一天,一个男人来到拉希德家里寻找莱拉,给她带来一个消息——塔里克已经死了。
莱拉的所有希望都破灭了,塔里克去世了,那个承诺娶她的男人去世了。
而她意识到自己已经怀孕了,在阿富汗,单身女人是无法将一个私生子抚养长大的。
拉希德趁机向莱拉求婚,莱拉同意了,为了自己的孩子。
其实这个带来死讯的人是拉希德雇来的,为的就是让莱拉失去去找寻塔里克的希望,也能为自己带来一个年轻漂亮的妻子。
而这样的行为,拉希德没有一点羞愧,还认为是给了莱拉一个有依靠的家。
你想想看,玛利亚姆。我给你带来一个帮忙打理家务的人,也给她一个栖身之所。一个家庭和一个丈夫。这些日子,顺其自然吧,女人需要丈夫。你没注意到所有的寡妇都睡在马路上吗?她们会为了这个机会去杀人的。实际上,这是……嗯,我觉得这完全体现了我的仁慈。
在我看来,我应该得到一块奖牌。
一开始,莱拉在拉希德眼里是这个家里的皇后,为莱拉还未出世的孩子准备各种衣服和必需品。
直到莱拉生下一个女儿——阿兹莎。
莱拉因为照顾阿兹莎忽略拉希德和拒绝拉希德时,拉希德将这一切行为归咎在玛利亚姆身上,认为玛利亚姆蛊惑了莱拉。
拿着皮带准备对玛利亚姆进行惩罚时,莱拉冲上去拦住了拉希德。
这是第一次,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如约来临。
那天晚上,莱拉和玛利亚姆的友谊建立起来了。玛利亚姆和阿兹莎的羁绊也建立起来了,阿兹莎很喜欢玛利亚姆,总是挥着手臂要玛利亚姆抱。玛利亚姆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如此需要。
之后,她们总是分担家务,一起带阿兹莎,在深夜拉希德睡下后相约在院子里喝茶。
莱拉要逃离拉希德,攒了一年多的钱,这些钱都是偶尔在拉希德的钱包里偷出来的。
莱拉邀请玛利亚姆和她们一起逃,离开喀布尔,离开阿富汗。
玛利亚姆同意了。
可是在战乱的时候,女人不被允许在没有男人的陪同下自由行走,路上的士兵会捉逃离背叛自己丈夫的妻子。
在车站,玛利亚姆她们找到一个看着很温和的男人,请求他伪装成为自己的表哥,带她们离开。
男人温柔的同意了,并且她们买了车票。
等列车来了的时候,人们拥挤着上车,一群士兵拦下了莱拉她们。那个男人举报了她们。
莱拉和玛利亚姆被送回了拉希德的家。
尽管警长知道莱拉她们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以及回去后会面临怎样的惩罚,但是她们还是被送回去了。
“你知道的,小姐,妇女逃跑是犯罪的行为。我们见过太多这种情况了。那些女人独自出远门,宣称她们的丈夫已经死掉。有时候她们说的是实情,但多数时候不是。逃跑的罪名可以把你关进监狱,我想你知道这一点,对吧?”
“让我们走吧,警官……拉赫曼将官。您大人有大量,请您高抬贵手。就放两个女人走,对您来说没什么关系吧?您放我们走也没什么坏处啊。我们又不是罪犯。”
“我不能放你们走。”
“我求求你了,拜托。”
“这跟法律有关系,小姐。你明白的,我的责任就是维持秩序。”
”如果你把我们送回去,他会怎样对待我们,我想你也清楚的。“
”一个男人在家里做什么是他自己的事情。“
”那么法律不管吗?拉赫曼警官,您会去那里维持秩序吗?“
”政策规定我们不会干涉家庭的私事,小姐。“
”你们当然不会了,因为那样对男人有益。难道这是你所说的'家庭私事'吗?是吗?“
毫无疑问,家里等着她们的是暴怒的拉希德以及痛苦的惩罚。
她们被关在了房间三天,没有食物,没有水,也没有阳光——拉希德用木板把窗户都钉起来了。
战争越来越残酷,无差别的杀害以及流弹让很多人丧命,街上的邻居已经换了一批又一批。
出门买牛奶都有可能被流弹杀死。
商店关门,企业倒闭,干旱使得水稀缺,食物也越来越稀少。吃上米饭已经算是奢望。
这期间莱拉生下一个儿子——察尔迈伊。
食物的紧缺,让人们越来越瘦,最后阿瑟莎被送到了孤恤院。
母亲们把自己无力抚养的孩子都送到了那里。
一开始,拉希德告诉莱拉可以陪伴莱拉一起去探望阿瑟莎,因为女人出行必须有丈夫的陪伴。
有来拉希德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拒绝陪伴莱拉,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远行让他腿疼。
如何探望阿瑟莎成为了莱拉要解决的问题,莱拉常常一个人出门,没走多远就被巡逻的士兵抓回来,有时是辱骂,有时是殴打。
莱拉被押回来后绕路又去,接着又被抓到……如此循环,偶尔也会有成功到达孤恤院的时候。
直到有一天,塔里克回来了,活着站在莱拉面前。
莱拉才知道之前那个为她带来死讯的人不过是拉希德雇来的一个人。
晚上拉希德回来了,察尔迈伊告诉他,母亲今天新认识了一个男人。
拉希德知道了塔里克回来了,拉希德暴怒,想要杀了莱拉,掐死莱拉。
玛利亚姆知道拉希德真的会杀了莱拉,莱拉已经脸色铁青翻白眼了。
玛利亚姆去院子里拿来铁锹,把拉希德杀了。
玛利亚姆去自首了,被判处死刑。
莱拉和塔里克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去了一个穆里。
战争、饥饿、专制和压迫使数以百万计的人民背井离乡,到和阿富汗接壤的巴基斯坦和伊朗安置家业。出逃达到高峰时,有八百万名阿富汗人以难民的身份侨居国外。
时至今日,巴基斯坦依然有超过两百万阿富汗难民。
因为专制统治,玛利亚姆一生都是哈拉米,不能走在阳光下。
女人不过是男人的私有物品,走在街上,男人可以骚扰她们,对她们大喊大叫,但是不能拍照。
女人有一个专门的医院,医院里面没有水,没有电,甚至没有麻醉药。莱拉就是在没有麻醉药的情况下剖腹产下察尔迈伊。
因为饥饿,人们选择在饿死前自杀。
因为战争,人们流离失所,亲人朋友爱人在战争中丧失生命,活在阴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