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亥年,这个春节注定非同一般。新型冠状病毒感染数据在不停地刷新,早已预定好回家探望父母的车票,心却在回与不回之间来回飘荡,车票至今未退,只因内心那份浓得化不开的牵挂。
每到过年回家,总会有无以言表的情愫从心底升起。参加完《了凡好女子》学习明白结婚后的女人的根应在婆家,懂得道理还只停留在意识层面,能否将对公婆的情感,拉升到与潜意识里对待自己父母的同样高度?究竟能不能落实在行动上,却需要经过时间的检验。
中午照惯例回到婆婆家(其实,婆婆离世已13年有余,公公离开也6年半,只是习惯这样的叫法而已),家里的摆设又发生了变化;婆婆在世时住的卧室,现已被改为客厅,摆放着一组新沙发,一组新衣柜;公公前期住的卧室现被改为大兄伯两口子的卧室,后期住的卧室现在是侄女的闺房。
午饭后洗刷收拾完厨房、拖干净地,有些犯困,在侄女房间休息,突然内心一阵伤感。想起了十多年前公婆还在世时,每逢除夕我和老公带儿子回家,公婆总会张罗着要看看孙子今年长高了多少,每次都会用铅笔将儿子的身高轻轻地画在墙上。
儿子是崔家孙辈中唯一一个男孩,加之自小由奶奶带到三岁,感情自然不消说。儿子小学那会总是长得缓慢,每年墙上的刻度增幅都极小。有一年几乎没怎么长个头,公婆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吃饭时不停地往儿子碗里夹菜夹肉,恨不能替他吃代他长,平时见面总会悄悄给儿子塞上个三块五块钱让买零食“补充营养”。儿子的身高现在已接近1米8,可是公婆却再也无缘得见。
每到年跟,公婆总会因为买年货、蒸花馍、干家务、贴对联等琐事而拌嘴不已,每次都是没有退休金的婆婆数落训斥挣钱养活她的公公,而公公总是笨嘴笨舌、含胸垂首,微笑以对。婆婆过世后,公公的老年痴呆症越发明显,每到除夕,总会说些神神叨叨不着边际地的话,有时非要下楼到某路口接婆婆回家,他说她想回家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每每此时,或被儿女搪塞或被训斥。作为儿女,我们又怎能搞清,那究竟是一份怎样的思念和爱的牵挂。
一个人坐在床边悄悄地流泪,感觉到自己身上发冷,有些莫名其妙。回到自己家写这篇文章时,才意识到前几年除夕,哥嫂总会将公婆的遗像拿出来供上,然而,现在那里已经不是他们的家。
写到这里,看春晚的老公突然进来说“我好像发现,大哥今年没有把爸妈的像供出来哦”,我摸了摸眼泪说:“咱们可以拿出来,供在咱们家呀。”于是,老公将公婆请出来,摆上了贡品。
我擦了擦哭红的双眼,捏了捏擦疼了的鼻子,在心里默默地说:“亲爱的爸妈,从此,这里就是您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