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生猛的景德镇兄弟,你被生活锤的怎么样了

01

王小波曾经在《黄金时代》写过这样的句子:

“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

可是我过二十一岁生日时没有预见到这一点。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

18岁的那年,我认识你,你那时还是个连网吧都进不去的未成年人。那时候,我不以为那就是我的黄金时代,我以为我的人生会有无穷的可能性,遇到更多比你有趣的人。

说实话,我曾经烦过你,烦过你那张总是忍俊不禁,让我无法认真起来和你说话的脸;烦你聪明的大脑,让我和你的每次争执都落入下风;我也烦你的自以为是,烦你将普罗大众的智商踩在脚下的傲气和生猛,你是在与全世界为敌,知道么?

当然,我也必须承认你是个有趣的家伙,你有一种特殊的能力,总是能将几个看似一潭死水的人带的掀起几番波澜。

你大概也是个文艺青年,在那个荷尔蒙无处释放的年纪,就能把性当成艺术来观摩。而你给我讲的那些文学故事,我却早已不记得了。

你也是个狂妄至极的人,这些年我给自己起了个笔名叫狂人包,实际上和你比较,我或许只能低调到尘埃里。大一时一次看完辩论赛,我对你说如果你上去我们就不会输,你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谦让着说我不行,而是说他们说的点我早就都想到了。我记得,咱俩那时并不熟。

那时我觉得你是不谙世事的,你自以为聪明,于是就仰仗着智力的优势去怼你看不惯的人,我不敢劝你,因为怕你反过来怼我,于是当时我暗自在心里想,你是应该早点被送到社会上锤几年,挫搓身上的锐气了。

可不知你这头愤怒的公牛被生活锤的怎么样了

02

我有时也会想起你,不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回忆过去时,相反是在某些人多喧闹、却又百无聊赖的社交场合。

当酒桌上人人举起手中的红酒起身致意时,我在想,如果你在的话,会不会制造一些意外,会不会说一些话,让这些矜持的人们脸红一下,或许,你什么都不用做,而我也只是想你能出现一下,起码能有人和我调侃上那么一句,就够了。

我有时会想起你,不是在我回到财院,站在我们生活了4年的宿舍前时,相反是在某个上班将要迟到的早上,我打上领带,穿上西装,梳起头发像个真正的大人一样。

我会忍不住的去想,你在这时是不是也一样,把衬衣的扣子系到最上边,面对来来往往的客户时低下你高昂的头,然后恭恭敬敬的说一句:先生您好。

我有时会想起你,但更多的时候却早已忘记你,忘记到我都记不清在那个打魔兽世界的冬天,从翔宇网吧到宿舍的那段路程,是我一个人在风中匆匆行走,还是你在我旁边不断发出你那猥琐却又迷一般的笑声。

我有时会想起你,可我却不敢再写,再写你可能会打来电话臭骂我一顿了。

03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本来该成为一个严肃的文学作家,或者再不济也能当个小资文青。

这里我要批评你,一向才华横溢的你竟然只是在QQ空间里发了几篇略带骚柔的文章就从此封笔,你当年那些对人性的批判呢?对智商的碾压呢?对“你高三我高一,你高三我高三”的调侃呢?(当然,调侃的对象不是我我才在这里厚颜无耻的说)

时至今日,我也始终无法想象你穿上一身黑色西装,穿上得体皮鞋的样子,生活锤的你怎么样了?是不是一锤一锤下去,你坚硬的棱角也会在日复一日的生活里被锤平。

其实仔细想想,生活其实并没有锤我们,它只是让我们无法抗拒,与其保留犀利,不如平和一些,面对生活,面对柴米油盐,面对冷笑着的客户,面对你精神家园以外的真实世界。

我希望的,只是我们不断的被生活一锤一锤凿下的同时,把一些东西留在某个地方,我们不会随时把他拣出来,但至少会让我们心安,能在重锤一锤又一锤的砸下来时,可以看到篱笆上的牵牛花开,每个花蕊上还能停放一只蓝的的透明的蜻蜓。

04

我的景德镇兄弟,所以,我不希望你再以一个文青自居,你要表现的像个战士,文青拥有一切让人羡慕的品质,可唯有战士才能在这个时代活下来。

我承认,我早已无法做到像7年前那般明朗与热血,那些情绪被我小心翼翼的收藏在心底的某个角落,不再拿出来展示,甚至懒得与人交流,感觉随着年龄的增长,长大的情怀会变成让人害羞的事,此时,唯有沉默才是得体而恰当的。

毕业七年了,兄弟,是适合脱下长袍,换上甲胄,放下笔杆,拾起长枪,我们追寻的东西依然不知道在哪,但我认为我们必须继续寻找。

看完文章,我们继续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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