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是包车，坐车的都是本校老师，但头脑活络的小王还是一路小跑冲到了车门，挤开车门找一个合适的座位坐下。
果然，因为是短程，座少人多，走得慢的，上了年龄的老师上车的时候，已经没了空座位。 小王得意地眯着眼睛，惬意地把身子向后躺了躺，寻找自己最舒服的姿势。
小王的旁边，站着几位花白了头发的老教师，他们手拉着横杆保持着身体的平衡，偶尔扯几句闲片儿。
小王看了他们几眼，笑了笑，打几句哈哈，便又眯了眼，把身子拉成一张纸整个儿贴在座位上。
几十里的路程，顶多半个小时，站就站一会吧，谁让自己上了年纪，没有小青年矫健的步伐。
站就站一会吧，每天讲台上一站就是一节课，一晃就是二三十年的日子，青丝站成了白发，虽然腰不再像年轻时那么挺拔，不也依然在站着么。
看着座位上安然坐着的小青年，过道里的老中年脸上闪过一道浅浅的波纹，一闪而已，他们又接着前面的话头聊起闲天，满脸静若止水。
车就要开动的时候，上来了一位女老师，很年轻，看不出姑娘还是媳妇的年纪，青春漂亮，整个车厢里似乎一下子亮堂了许多。
女老师笑靥如花，和附近站着的几位老师打个招呼，最后站在了花白发的前面——离小王大约有一排座的距离。
小王突然立起身，头越过花白发往前探着，脸上漾着笑容，热情地给女老师打招呼：“杨主任，过来坐吧，来，过来坐，我站一会！”
小王身旁的花白发脸上又是一闪，嘴角扯起的淡淡笑意。
女老师俏脸一红，急忙摆手拒绝：“谢谢，站一会就行，你坐吧，王老师。”
小王让得很真诚，身子往前探得更长一些，恨不得伸手把女老师拉到座位上。
“你每天这么辛苦，校长办公室工作繁忙，过来坐下休息休息，我年轻，让座是应该的。”
女老师瞥了眼周围站着的花白头发，脸胀得通红，一个劲地摆手，嘴角扯了扯，似乎想说什么，可她最终又咽了回去。
让座的让得真诚，坚决。
拒绝的拒得坚决，真诚。
女老师终于没有坐。
小王便也安然坐了下来。
车开动了，一阵颠簸。 车厢里一阵小小的骚动，很快又平静下来……（822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