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已过七点,先生才匆忙赶回家。平时不知道要加班到几点。因为电话里听说我们还没吃饭,他懂得我的辛苦,决定回来先陪我们吃饭,之后在家里加班。我说好啊。
我们正在卧室里玩,突然听到开门的声音,大宝兴奋地喊着爸爸回来了。我肯定地说是的。大宝冲出去,边跑边喊爸爸。小宝也紧随其后,踉踉跄跄地像只小企鹅。小宝也欢呼雀跃,声音清脆地喊着爸爸。我在后面看着她们。大宝先跑到老公跟前,老公一把抱住她。大宝搂住爸爸的脖子,说着白天的趣事。这时二宝急得嗷嗷叫着,老公明白她的意思,知道她也要抱抱。于是老公弯下腰一手抱一个。老公开心地笑着,分别在俩娃脸上各亲一口。老公向我炫耀着自己多厉害,我笑着说大力士爸爸,赶紧让他放下。俩娃高兴地踢着腿,还不愿下,我只好抱过来一个小的。大宝说要给爸爸讲故事,老公笑着说好,等吃完饭,爸爸听你讲,好吗。大宝欣然接受。之后老公一脸满足地跟我说感觉自己刚才抱着俩宝贝时很幸福。
这时我想到了母亲说过的一件事。那时我们还住在乡下,父亲在周边的镇上工作。母亲说我那时三岁左右,每当周末父亲回来,快到家时,父亲总会先按车铃铛,故意提前“通知”。一听到车铃铛响,我们三个像赛跑选手一样同时冲出去接父亲。父亲推着车,我们三个分别抱住他的胳膊,搂着他的大腿,像猴子一样,吊在主人身上。母亲说这事时,一脸的满足,好像她又回到自己初为人母那几年。父亲在旁边听着也是满脸喜悦的幸福状。其实我对这事没有印象,可能自己还没记事。
事实上在我童年时期,我是不想父亲早点回家的。我对父亲是又敬又怕。因为父亲对我要求比较严厉,非常注重我的成绩。平时他很少让我自由出去玩,哪怕寒暑假,作业完成了,还要布置额外的作业,以此减少我的玩耍时间。那时很渴望出去玩或在家看动画片。可父亲控制严格,有时隔三差五才能看一回。为了能偷偷看电视,我多么期盼父亲不在家,或者晚些回家。那时我们三个一起合作,一人趴门缝处瞅着,一人在窗户望着,一人看,就这样轮流着,一有父亲的影子,我们赶紧关掉电视,正襟危坐,装作看书写字。其实父亲回来后多少都猜到了,以后没有他的允许,我们只能在没有电视的屋里写作业。如果我们提前知道父亲半天不在,我们像没有猫在的老鼠,或得到特赦的罪犯,大胆地看很久电视。母亲拿我们没办法时会吓我们说你爸回来了,要不就是:等你爸回来我告诉他。这招很有用,尤其对我很有威慑力。所以,那时我是不欢迎爸爸回家的。偶尔父亲夜不归宿,看到母亲担心的样子我会希望他回来,但想着回来后我又失去了自由就打消这个念头,确实很矛盾。
如今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开心地迎接爸爸回家,我是欣慰的。我希望她们不管多大,都一如既往地这么欢迎爸爸。也许这不容易,因为这需要做父亲的更多的耐心的陪伴,等孩子大些,父亲要与孩子做朋友,而不是一味地严厉,不顾孩子需求,违反孩子天性的教育。那样让父亲与子女之间有距离,好像人为地架起了一道屏障,让彼此完全失去了亲密的关系,自然不再重现年幼时那样天然纯粹的美好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