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铁没有开通的城市里,公交的存在是不可忽视的。恰逢我住的地方有3趟公交,17路公交车是我所坐的最多的一辆,它从城市的西端开到城市的东端,一路上经过城市最安静的地方,最热闹的地方,来来回回。
每天乘坐17路的人很多,从我所处的站上车基本上从来没坐到过座位。偶然一天人特别多,偶然一天老人小孩太多。人多的时候,你没有位置。老人小孩多的时候,有空位你也不会坐。很多时候,我就这样站着,带着耳机。
在六月清晨的某一天,我像往常一样乘坐上公交去上班,车上人一如既往的多。我走过去,靠着一个杆,我看到后排有一个男生。他不是很帅,却很阳光。白白的,他属于扔在人海里一眼都看不到的那种类型,却被我看到。这是我的百分百男孩?我看到他看着窗外,窗户被打开一段,窗内的情动伴随窗外的清风穿堂而入,泄洪了封闭已久的高坝。我该怎么打招呼呢?
“嗨,你好啊。”
“请问xxx是在哪一站下啊?”这样会不会太明显呢?还是直接说想认识他?
我在心里试想过几十遍。第一句话该怎么说才自然,不让我被发现心底里的跃雀。
突然他取下了他一直带着得黑色耳机,举起了手机,脸上的表情慢慢皱在一起,五官距离慢慢拉进。他接了一个不好的电话吧,要不要去安慰他。安慰能说什么呢?
“你还好吗?”这样太没技术含量了吧。这个时候,没有僚机,就只有我一个人单打独斗。没等我想完,下一秒,门开了,他带着纠结的表情下车了。
那一天的他是橙色的。
真是,我还没来得及和他打招呼,他就走了。可能下次在也不会遇到了。有些人,一眼万年。有些人,一眼你就会知道再也不会见到了。那一秒,我以为他是那种再也见不到的。
然而我的直觉错了。在第二天17路公交车上,我上车抬头便看到了他。他这次没坐后排窗边,他坐的是单人座。我走过去,站在他旁边,想寻求一个好的机会去和他打招呼。却发现他一直低头在玩手机,一遍又一遍的刷着朋友圈,从不抬头。偶尔望望窗外,看看到了哪。他不看四周,更不会看周围的人。仿佛他的世界,就只有他,公交上的人,不复存在。
在第二天,他是蓝色的,不能靠近。同样的门,同样的地点,他下车了。剧情停滞不前,甚至,好像停留在昨天一样。
而在他起身的那刻,他瞟了下我。匆匆的0.5秒,却前进了不知多少。最起码,我出现过在他的脑海里,留下了痕迹。
我没有着急,也没有生气。今天的他,不好靠近,不好搭讪,更不适合交朋友。他走之后,我坐在他的位置上,看它的视角,发现他可以看到的风景其实并不少,就算一路不抬头,也能看到车上一排的鞋。有人可以通过服装来判断人,如果他有通过鞋子来判断人的习惯,那他早已感受了这车上一大半的人。果然,主观意识多肤浅,他没有表面看到的那样封闭。而他,也不像是我认为的那种人。
我在期待第三天,而第三天他没来。第四天,他没来。第五天,他没来。让我一致怀疑他是不是辞职了或者转业了。
第六天,我上车的时候,很凑巧,在后排一个位置上看到了一个气质极像他的人,只不过,他已经50多了。依然白白的,带着耳机,他微笑的冲我笑了笑。对我说
“你好,我见过你,两次。”
“你好,我也是。见过你,两次”
我们开心的聊了一路,在到了那个站的时候,他慢慢的下车了。走下去的时候,他对我说“再见。”我对他笑了笑,再见吧。我的百分百男孩。
转眼,他的背影远去。留下的,只有我7天里的期待和幻想。我依旧像以前一样乘坐17路,继续期待我的百分百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