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赵。

我的城池叫做赵城。

我的子民也姓赵。

我是一城之主,英勇善战。

一把金刀,一匹墨马,半生嗜血,杀人多如麻。

每一个死在我金刀下,有头有脸之辈。

我都会把他的头颅,悬挂在我的城池之上。

森森白骨,随风呜鸣。

它们歌颂着我的金刀。

歌颂着我的城池。

然而今日。

在这一颗颗没有血肉的头颅下,围满了人。

他们手执铁刃,含着泪望着头上,正在吟唱的头颅。

誓要攻我的城,嗜我的子民。

一围,就是三个月。

隆冬腊月,大雪纷飞。

城中早已断粮,饿殍遍野。

登城窥之,围城之辈,万万没有退兵之意。

于心不忍,于是修书一封,上曰:

嗜汝等兄父者,乃吾赵某一人为之。若今日弃城投降,此罪吾一人受之。

纵千刀万剐,吾死有余辜。

而吾城百姓,多无辜之辈,可否网开一面?

                                                                    赵王

写罢,传令官出城传书。

翌日,传令官的头颅在对面的军旗之上,迎风飞舞。

痛心疾首。

遂下令,召集军将与百姓,聚于荒野之上。

我携幼子,立于高台。

我忽单膝跪地。

台下百姓与军将,全双膝触地。

我大喝,“想我赵王,一生戎马,今日落此之田地。深知我罪,罄竹难书。于昨日修书求和,我一人赎罪,不料想,仇恨已难解。如今,不战必死,若战,尚有一丝生机。”

我站起身,金刀一闪。

不足五岁幼儿人头落地。

我噙着眼泪,用手高高扬起幼儿头颅,“今日,嗜我儿,食我儿之肉,拼死一搏。”

高台下,山呼“大王万岁!”

全城老幼弱残,皆成了鼎中之肉,用来果腹。

午夜,一轮黄灿灿的圆月,映在夜空。

地上的雪,被照得一片明亮。

我顶盔掼甲,手提金刀,身下一匹黑马。

我用手一勒马缰,黑马前蹄抬起,对月长嘶。

“今夜一战,必九死一生,若有人破围成功,方可向南行,切莫不可贪战!”

军将们,眼睛分外血红。

不知是被围城之恨,还是食亲人骨肉之痛。

我刚欲挥手发令,忽见军群中人影闪动。

窜出几个少年,跑于我的马前,将我拉于马下。

夺我金刀,脱我盔甲,勒我墨马。

我大惊,还未讲话,就被困住手脚,堵住了嘴。

一少年,提我金刀,穿我戈袍,骑我战马。

俯身抓住我身上的绳索,将我扛至肩头。

策马扬鞭,我身后是我的子民。

他们全部跪倒,山呼“大王珍重!”

我一闭眼,耳边呼呼作响。

终于马停了。

我睁眼,少年下马,把我轻轻放置于老幼弱残的尸骨上。

少年单膝点地,金刀胸前一横,“大王保重”。

便又上马,绝飞雪而去。那匹黑马,最后变成了雪里的墨点。

顷刻,远处传来了“大王万岁”的呼喊声。

然后,城外便又传来了喊杀声。

不一会便消失了,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赵城已破。

我的军将都成了刀下之鬼,我的子民早都成了腹中之肉。

敌将进城,环视一周后,便驱军归还了。

我挣扎地坐起,用旁边的白骨磨断绳索。

站起来,巨大的太阳让我晕眩。

城内尸骨满巷,城外尸骨遍野。

我出城,抬头。

昨日穿我戈袍之人,他的头颅悬挂在城楼上,迎着太阳,低声吟唱。

才过两日,城中来将。

他也姓赵。

他的城池也叫做赵城。

我姓赵。

我的名号叫做仙人赵。

我是赵王的百姓。

“这位少年,老朽观你面相,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日后,必有安邦定国之大策。”

“老匹夫,休完胡言”少年一脚踢翻我的卦桌,折断我的卦旗,用脚碾踩。

“日后,我必要成为将军,杀敌于千里之外。”

我看到,少年脚下的卦旗上的赵字。

被他踏得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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