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阴历2月,刚过了年没多久,我和丈夫去了北京。那年我不到40岁,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去北京。
去了没几天,我就爱上了北京。在北京,每天都出去玩儿,今天去动物园,明天去八宝山,后天去爬长城,大后天去天安门,去故宫…… 北京的景点真多呀,每到一处,一天都走不到头。
有一天,上午去爬了长城,下午又去逛了植物园,惹得那个把俺送到长城的司机直感叹:“人家光爬个长城,回去腿都要疼好几天不能动。你们倒好,一天两个景点,第二天照去哪儿去哪儿。”
那时候年轻啊,有活力有劲头,到哪儿一逛一整天,不觉得累。坐公交车,我都是第一个先扒开人群冲上去。那么积极干嘛?抢座位呀。
有一回上了公交车,没有座位,我就先站着,不一会儿,车很快过了一站,我看见离我一步之遥一个靠窗的女的,微微站起身,望了望车上方的显示牌,又坐下了。紧挨着那女的外边,坐的是一个女孩,我判断靠窗女的下一站就要下车,就先挤了过去。车到了下一站,靠窗女的果然要下车了。等车一停,那女的一出来,我这边早已准备好,右手已搭在前面一排座位的靠背上,准备来个左脚踏过去,右脚随后跟过去。我听到那女孩说:“先别慌,我先把腿挪一挪,你好进去。”
我哪里听得进去,还害怕她挪腿的一瞬间,被别人挤了进去。我坚持先来个左脚跨,右脚跟。不巧左脚没站稳,崴了一脚,右脚刚好像武打片一一来了个潇洒的一甩,脚直接踹到了女孩胸前,脚上的灰把人家裙子都给弄脏了。那女孩真有素养啊,脸上只露出难受的表情,并没有责怪我。我呢,坐下就先摸自己崴着的脚,一直哎哟哎哟地叫着…… 并没有理那个女孩子。
后来从北京回来,跟人家讲,我为了抢座位,踹了那女孩子一脚的事,另一个女的抢着说:“我也做过同样的事,我有一次为了抢座位,把人家都给绊倒了。” 我们都笑得嘎嘎滴,笑得直不起腰,并没有觉得哪里做的不妥。
那次进城闹了不少笑话。北京的厕所,好多是带感应的,刚开始不懂,解完手去洗手,怎么拧水龙头,就是下不来水,抠也没用,搬也没用,然后去拧另外几个,同样如此。忙躬下身子,歪着头,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这水咋不出来呢?你说是水龙头坏了,总不能都坏了吧?不一会儿,从厕所出来个挺洋气的女的,她用手往水龙头下面一伸,水就出来了。 咦?…… 她走后,我也试着那样做,水立马就出来了……妈呀,这设计的也太高级了吧,涨见识了,真是涨见识了。
那一年去北京烫了个长发回来,好多人都说好看,她们以为我是在我们街上烫的,都纷纷效仿,但效果没有我的好看。后来问我在哪儿烫的?我说去北京我小姑子给烫的,人家都说,还是大城里烫的头好看,咱这就烫不了这样的头。也让我好一阵子欣喜,心想,终于赶了一次潮流。
回来后一直感叹,北京真好,好玩的地方真多;北京真干净,厕所打扫的洁白如新;北京那地方人真多呀,上公交不用你使劲,人家就把你抬上去了;北京的面条真好吃,又劲道又有嚼头……
回来后竟想入非非起来,如果有钱,咱在北京买套房该有多好,能把北京好玩的地方,都玩它个遍。北京大楼林立,人文素养氛围好,北京还有专设的健身场所,早晚都能锻炼身体……哎呀,总之,北京哪哪都好,好一阵子沉入其中。
但想归想,还是得回到现实,回到农村。
时隔多年,我一想起踹那女孩一脚的事,就感觉太对不住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