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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黎焕雄导演音乐剧《向左走,向右走》走进大众视野,几米的漫画突然火了起来。但其实早在2006年凭借《微笑的鱼》几米的漫画就已潜入市场。陈建骐操刀的主旋律《拥有masbfca》一直印象深刻,拥有不等同于永恒的残酷间隙着从旋律里流淌出来;古皓演唱的同名主题曲《微笑的鱼》歌词非常美丽,赘述如下:我曾去过一個地方却不曾从那个地方回來因为我知道 应该一路往上爬堕落只是我的想像直到我认识一個朋友他只懂得原地打转我替他心慌 替他体验时间狹小我帶他攀越山岭 教他失足的恐慌然而他不懂 他只是我的朋友不需要完完全全的了解我然而他不懂 他只是我的朋友不需要真真切切的变成我他只是打从一开始就一无所有的朋友他只有透过的光 读懂我的不自由他只是深情的看著我 像宠物一样的守候微笑是我的所有然而他不懂 他只是我的朋友不需要完完全全的了解我然而他不懂 他只是我的朋友不需要真真切切的变成我然而他不懂 他只是我的朋友不需要完完全全的了解我然而他不懂 他只是我的朋友不需要真真切切的变成我他只是打從一开始就一无所有的朋友他只有透过房间的光 读懂我的不自由他只是深情的看着我 像宠物一样的守候微笑是我的所有微笑是我能給的 所有我看着那只微笑的鱼在梦里游来游去,身上发光,像是深夜里的精灵,有一种希望的美好与童年的纯真,像是记忆的大海呼唤一只寻梦的蝴蝶。现实里就像是在梦里,被囚在一只巨大的鱼缸里,我们上班上学工作赚钱,我们把人生的一百种可能捏碎再揉成一种可能,就是现有的生存状态,那些年轻里的风花雪月,童年时的豪迈憧憬都是旧日电影,因为时间的缘故,因为记不得具体情节,所以把轮廓也擦去,告诉自己,是的,我一开始就是要这样去活的。等待之所以成为这些沉闷情节停止流动的荒谬剧里浓雾般笼罩的唯一情绪,乃在于它恰如康德所说:笑是一种高度期待而骤转虚无的情感的反面;当众人皆尴尬笑着,拍拍衣裤离去,等待者仍在疲惫的孤岛上,延续那种高烧的意一直等下去。钟晓阳写过一段话,非常契合这部短片:我们的年纪都渐渐大了,岸上的岁月,已离去远去,或者你想着就此一条船一个人,在海上度过余生,每当你的渔船出海,回望岸上层层的灯火,你是否觉得那就是你的前尘往事,渐渐变得像星星一样冷而远?孙明明离开我已经有一个多月,天气是真的变冷了,她走的时候校园里的梧桐树还很健硕,阳光洒下来的时候,柏油路面还会印出星星点点的倒影,那是光的艺术,但现在已经看不到了,其实才一个月,路上已经慢慢萧条下去了。房子我还一直住着,因为我总觉得她会突然回来。
我以前都是在学校吃中饭的,孙明明走后我才发现其实我以为的这个习惯是骗人的,学校食堂早已经各种翻建,我记忆里的几个店早已被新店取代,一个不剩。我逛了一圈,因为选择变多导致吃饭成为一件困难的事,我就走回校外的房子自己做东西吃。
每次从外面走进小区,越是接近她租的房子,我都会有一种期待感,觉得她回来了。
我学着她开始囤货,为她做她为我做的事,买她喜欢的鹌鹑蛋、鸡蛋、海苔、西兰花、蘑菇,年糕、巧克力…………我也开始塞冰箱,冰箱每次塞满时如果她还没回来,我就把冰箱清空,一顿把3天的菜量全做完。
去超市必经的一个路口,红灯90秒,绿灯30秒。
以前这个路口一直有一家卖糖粥的摊子,每天中午11点出来摆摊,那个时候城管不会来,我和孙明明有一阵中午一放学就跑过来。
那种糖粥的做法不甚稀奇,过程也无复杂之处。但口感极佳。
大概是选用了非常糯的米,炖煮一段比较长的时间,不加任何调味品,最后起锅盛在碗里,白白胖胖的样子很像一只只绵羊,浇上一层红糖,红白参半的毁灭感,孙明明说这是苏州口味。我其实不在乎,只要好吃就可以。
可是孙明明走后,这家糖粥铺也没来摆摊了,问了周围的店家,听说是家里老伴出了点意外,人生尽头难得温情。我再路过这里,看见地上的斑驳油渍,依稀看见车摊的样子,两张小桌子,8个圆状板凳里两个长短腿,做起来很颠簸。有一只蓝底白色大瓷碗,隔个几天循环下来我和孙明明都会拿到那只碗。我们有时候也点大馄饨吃,鸡汤做底非常值得,极鲜,很多人都会点,所以点大馄饨需要早去。
摆摊的老阿伯大约60岁,头发呈花白状,他说头发都是一夜之间白的,人生不会有那么多起伏波折的事,你只是有一天早上起床照镜子,一句感叹,啊,我老了啊。这样一下子就跳过年岁里的往事走到生命的后半段。
他其实很可爱,但因为身体肥胖不爱笑,所以除了老顾客新客很少。有时候看我们常来也拉点家常,但通常是听他说,我大致了解他的情况,他有一个年轻时很好看的老伴,但老了后就有些丑,不过丑了也好,没那么多人记挂着。他一颗心终于可以不用那么惦记。老伴身体不好,主要是腿,年轻时受寒过多,年纪越大疼得越厉害,天不好的时候更是雪上加霜,疼一天的情况也是有的。
除了老伴,家里还有一只非常胖的橘猫,他说那只猫可能是十里八乡里最胖的,肥得不敢做一点舒展类的运动,大概猫界里的重量级人物都不怎么敢动。
我们听得很认真,像是有连续的故事会一样去他的摊子。只是也沧海桑田,孙明明走后,这一切都变成往事。
那年秋天孙明明一直不在。因为没有办退学手续的消息,我就觉得她会回来。期中过后我把宿舍里的东西全数搬去出租房里,每天都做新鲜的饭菜,因为我怕,她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我打不通她的电话,别谈其他任何的通讯工具,我以前听人家说的,你想找到一个人其实只要和她创造一些微薄的关系,因为一个微信就足以了解一个人的基本信息。同样,一个人想在这个城市消失,只需要不开手机就可以。
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只能守着这个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