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吃完晚饭之后,因为无聊想出去走走,一个人游游荡荡漫无边际,不经意间走到以前经常散步的一条街道。
前段时间围挡严实的路口拆开了一道小口,三三两两的行人由此穿过,好奇心驱使,想要看看里面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进入被拆开的围挡,见到路面上都是被机器钻出的孔洞,远处的路面已经被撬起,杂乱无章的摆放着,路面的两边裸露着翻起的泥土,蓬松的散躺在一边,施工的队伍在上面覆盖着绿色的纱网,犹如绿色的长幔遥遥向着远方。
很多人,如我一样,驻足观看,因为熟悉的街道,因为过往的记忆。
在城市的规划里,这里旧有的建筑要全部拆除,而在这里将要出现的,是一条异域风情的街道,或许会照亮一群人的夜色,但也会暗淡一群人的生活。
02
刚刚下过雨的路面,泥泞沾湿了鞋面,缓缓的走过,回忆着消失了什么。
送孩子上学后的家长,在每日的早市上买回新鲜的蔬菜、水果、水产,和小贩讨价还价的声音。
那个卖观赏鱼的大爷每日端着小马扎等待着顾客的光顾,沉默寡言的镜像,是过往的一幅画面。
消失的沿街搭建的简易房屋,也是一种昨日的故事与生活。
以前很长的一段时间,经常会在这条街上吃上一碗乾县豆腐脑,摊主是个动作麻利的女人,刚开始的时候,推着三轮车,摆上几张桌椅,就形成了一个简单的小摊,即使只是这样,生意依然很好。
嫩滑的豆腐脑,用铲子舀入洁白的碗内,手脚麻利的加入各种调料,最后配上一勺红红的辣油,点缀上一把切成碎末的香菜,入口的感觉,是唇齿留香,配上自制的八宝酱辣子夹馍,是让人回味的味道。后来租下了一间小小的门面房,店内的生意也更加热闹,雇了一个帮忙的阿姨,每逢寒暑假,丈夫和儿子也会来帮忙。
只是,如今的小店已经拆除,记忆中的味道不知搬往了何处。
还有不远处现烤的烧饼夹菜,一间小小的屋子,是夫妻俩在这个城市的活计,每日排队的人络绎不绝,因为入口的酥脆,以及菜肴的爽口。如今在附近的菜场见过他们,依旧是夫妻小店,经营的食物里却没有了烧饼夹菜。
03
这个城市每日车水马龙的流动,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回穿梭,不知有多少人曾经怀揣着梦想来到,又在这里经历了怎样的悲欢离合。
城与乡的区别,在于机会也在于教育,更多的人,希冀的是给下一代能够创造一个更好的环境,即使,自己在这里拥有的只是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小店,亦或是一辆三轮车摆上一家的柴米油盐。
而面对城市的改造,就要去寻找另外的地方,以及另外的生活,猝不及防的打乱了原有的节奏。
一部分人,在这座城市里并没有猖狂的野心,他们希望的只是平淡的生活,以及儿女的未来。
他们的梦想淡薄的在这座城市里荡不起涟漪,也许只是在很久的时间里冒出一串微不可见的气泡。
04
城市的炊烟在钢筋铁骨的楼宇之间消失不见,留下的是一家一户闭上门窗各自的快乐哀愁。
在多维度的城市里,有些人只能看到一个层面,却并不知道被折叠起来的另外的生活。
而被折叠起来的,是这个城市里流动的烟火,不知何时会绽放,也许永远会沉寂下去。
很多人,想要寻找归属与认同,梦想与爱欲,最终也许会在喧嚣之中归为一声叹息,余音消散。
这座城市从来不会许下什么诺言,很多人的生活还都会按部就班。
然而,流动的烟火也许会萧瑟暗哑,却依然在所有的措不及防中柔情满满,温暖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