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得最多的便是家常菜了,每天周而复始的循环往复,感恩这样的不劳而获。而且婆婆的手艺在家庭主妇里绝对能算得上中上等。早饭杂粮粥加摊饼加煎鸡蛋,最令我佩服不已的是炒蔬菜,我试过但无论如何很难炒出鲜香到空口吃掉一盘也不会觉得今天怎么只有蔬菜的那种委屈巴巴。我通常边吃边赞不绝口:妈,你怎么炒得这么好吃啊?只放了油盐和大蒜吗?除此之外,夏天还有一碗让我每每吃到总是三碗不过岗的寻常美食:韭菜鸡蛋馄饨。我第一次吃时每咬一口便在心内赞一口,好鲜嫩好鲜嫩啊。
但就摊饼这一手艺,我的老爸,他的摊饼功夫绝对不会有人比得上了。去年暑假的一个晚上,我爸用最朴实的面粉拌上水,在最普通的炒锅里摊了好几张锅形的饼,因为少油而略带焦黄,盛于高脚盆内,在夜晚的日光灯下散发出儿时记忆里的清香,抓一块细细嚼起,立即回到童年时,爸妈强壮、我和我姐幸福地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情景。那是原食原味的沁人心脾,咬一口好像体味到我不曾经历过的饥饿岁月战争年代里的人们难得一尝的那种滋味。那是最无华的香喷喷。
今天是动荡的2020的7月10日,微凉无雨,人类正面临应接不暇的挑战,也终于承认自己的渺小。在这样的背景下,每一饭一菜,我都咂摸出不易,感动于人世间的在一起吃饭的缘分。也更加听从理智和自己的身体,对若干重口味报以敬而远之。
我没有特别挑剔的味蕾,凡是吃出本味的食品都能让我舌尖愉悦,渐渐地越来越不能接受人工添加剂的塑胶味儿和重油重鲜的饭店口味。而且,家人做的饭菜自有一份情谊和温馨,而我享用着不劳而获的饭来张口,内心充盈感恩。
触及我味蕾的还有宁海路一间鸭血粉丝汤店,2.5元一碗,鸭肝多得我烦躁,每周不吃上一碗就魂不守舍。点一碗落座后,待老板娘端碗上桌,我通常用筷子挑起长长的粉丝,一嗅一闻间口水已翻飞,跃跃欲滴落。我总是在前面三分之一碗不放一点辣油以品尝原味,而后挑起一平勺辣油投入,再筷子搅拌,看油花翻腾把刚才的清汤搅成半红半清,辣油的香辣味道直冲鼻腔时,喝上一口汤,一边炝得直咳嗽一边等不及赶紧再补上一口汤。我好像爱世上所有的粉丝汤和鸭血汤,即使吃来吃去并没有吃到一家真正令人难忘的汤色,我依然会去原谅每一碗平庸的鸭血粉丝汤,每隔一段时间点上一碗,聊慰馋虫,安抚体内的爱它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