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的太正式了
我一直以为我活得很好,很自律。
给女儿聊天,她说我活得非常正,太正了。从来没有无所事事的生活过一天。
我思考了一下,是的,的确。
每天我非常精确的起床,所谓的睡懒觉,最多到7点钟。每天打扫卫生,干干净净,每天抽时间锻炼身体,读书,写东西,认真工作。看节目会看“十三邀”,看“众声”,看“第一人称复数”,之类,看书要看《盐铁论》看《一九八四》。来探究深刻,牢记时刻要成长,总是要看的深刻一点才感觉看的值得。看的时候还要做笔记,方便记下来我感兴趣的东西,或者写作有用的资料。
女儿看到我在家里看电影摆上笔记本,就抗议。能不能好好享受看电影的时光。
我看了很多书,不知道有没有用。就喜欢思考,美容院的小姐姐就说我头皮太硬了,少思考点。但是我感觉不到我在思考。
一个平凡人扔到人群里眨眼就找不到了,整天思考,我自己也很惭愧。
普通人到底配不配思考和深刻。
我想了一下,我好想不太会怎么轻松。刷抖音我嫌吵,我喜欢静。聊天我好像不是那么会找话题,会冷场。
穿衣服只喜欢纯色,买衣服每次都会被说你是老师吧,对服装的要求那么严肃。
还真是。没穿过吊带,没穿过纱质的衣服,很少穿的花枝招展的出去。休闲服我都穿不出来休闲的味道。
仔细想想我好想真不会放松自己。
听音乐算吗,我会听纯音乐,放松身心,让心灵宁静的。
总结一下,一个这么无趣的我自己。
出去旅游,爬龙脊梯田,坐索道上去,别人坐着索道下来,我是走下来的。第二天到古东瀑布,我一个人走到顶,又走下来。到顶的时候,上面写着一个标牌,恭喜你走过一半,还有3万步。走路走的我的腿下床沾上地就疼。
我讲给女儿听,她笑的不行,在床上打滚,说我是“特种兵式旅游”,纯粹的是拉练自己。
我认为出去看世界没有个人的体验怎么可以,要亲自来,走过,看见,才可以。所以我拉练了我自己。
年轻一代的旅游可是能换个城市,找个高级的宾馆,躺着,点外卖。然后休息够了,到傍晚打的出去逛商场,吃东西买东西。这么说来,我这样的确像“特种兵式旅游”。
所以,一路走来,人到中年,突然发现,的确生活过得太正式了。
年轻时那点叛逆的心早已经找不见了。
年轻时最怕听到的词就是"不正经"。穿艳色怕被说招摇,谈诗歌怕被说矫情,哈哈大笑担心会被说"没个稳当样"。时光流逝,看看生命的本原状态,突然读懂了《牡丹亭》那句:"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在响沙湾,我见过六旬的阿姨骑着骆驼,绸巾飞扬宛如飞天壁画里的玄女;在天坛,七十七岁的姐姐一个人拿着相机出来逛,用这样的方式过生日。摆了各种pose,请我帮她照相。她们眼波流转处,分明跃动着比二十岁更鲜活的光。
我想:是不是可以真正的睡个懒觉,不计较时间。
是不是可以完全放松的看场电影,不去记笔记。
是不是可以穿的不是那么正式,摇曳生姿的走出家门。
我想,哪天可以去看场演唱会,不管是谁的。主打一个跟着去摇滚一下,去激动的呐喊一下,感受一下现场的热烈。
我们是不是忘记了热烈的表达自己。
因为这么多年修炼的是安静自持,泰山崩于顶而不变色,以此为骄傲,认为这叫能担当大事。稳得住。
现在我想,活的热烈就不能承担大事吗。别人的评价稳重,是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子很重要吗。需要付出生命本源的状态吗。
上班一定要中规中矩吗,业绩恐怕是动脑子换来的,不是坐在那死守时间就能做好的吧。再说那么多人守了那么多年,不也就那样吗。三十年如一日的坚守老样子,又有什么意思呢。不如开动脑筋做点有提升的事情。
莫妮卡·贝鲁奇58岁拍摄《牛奶小姐》时的通透:"每个年龄段的性感,都应该长着自己的模样。"的确,自己是什么样的,不应该按照框架去打造。
我们可以尝试一些“出格”的事,无关风月。
不必把自己拘在模子里,穿的随意,生活的自在点。就是一个普通人,自己还没活好哪来那么多规矩。在家放一曲音乐,学着跳上几曲舞蹈,舞动年轻的心。打扮鲜艳的去菜市场买菜,来了就去找个酒店躺一躺,谁也不见,都是可行的。
当我们抖落"正经"的壳,这个世界反而馈赠更多温柔。
每一个年龄段都妙不可言,与其当被裱在相框里的工笔画,不如做自由流动的彩墨。
当我们松开"该怎样"的执念,"可能"的边界就会无限延展。
中年,不过是把人生剧本翻到了最华彩的章节。我们为什么要自降几个色度,为什么不明亮恣意,那些被岁月打磨出的底气与智慧,终于到了可以肆意挥洒的季节。
我要在阳台上跳弗朗明戈,让月光看看中年女人的身体里,藏着多少未经释放的飓风与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