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故事 || 伽罗

文/南宫梓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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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544年,太保府。

随着一声啼哭,这座寻常的王府再次热闹起来,独孤氏又添一女。

“真是太高兴了!我独孤家族人丁兴旺,实乃老天恩赐呀!”独孤信在门外笑得合不拢嘴。

翌日,太保府热闹非凡,宫中权贵纷纷前来道贺,独孤信忙得不可开交。

热闹非凡的场面对于北周权贵来说再正常不过,对于独孤信一家来说也是寻常小事,只是这样的场面对于这个刚出生一天的孩子来说却是新鲜的,充满意义的。她精彩的人生也从这里开始,来道贺的一部分权贵成为了独孤信政治上的好朋友,同时也让这个本该享受无忧无虑生活的女孩,走向了自己的另一面人生,让她走过了一段艰难而又刻骨铭心的道路。

“老七,书念完没?”独孤信冲着庭院里和独孤善嘻嘻吵闹的独孤伽罗问道。

独孤伽罗和独孤善闻声立刻收敛了笑容,恭恭敬敬地站在原地说道:“给父亲请安!”言罢,独孤伽罗才跑到独孤信身边拉扯着他的衣袖说道:“父亲,伽罗上午就已经把该看的书都看完了,我给父亲背一遍吧。”

独孤伽罗眼珠子一转便大声背诵起来:“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此时的独孤伽罗刚满四岁,聪慧过人的她很好地遗传了父母亲的强大基因,在学习方面展现出自己过人的天赋。

独孤伽罗对于所学知识倒背如流,对其意思的理解也是透彻至极,并且还有自己独特的见解。独孤信见状对其更加宠爱,“老七,真棒。走,父亲带你们骑马去。”

“好啊,好啊!骑马去了。”独孤善听到骑马直欢呼雀跃,一股脑地朝着马厩跑去,独孤信抱起独孤伽罗跟了上去。

此时的独孤伽罗才四岁,但她已经学完了四书五经,学完了诗、书、礼、易、春秋。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封建思想成为了千百年的社会毒瘤,深深地影响着一代又一代人。女子到了出嫁的年纪便要寻一个好婆家嫁了,为男方延续香火。

独孤信并非如寻常人一般,自己有优渥的条件,他更要自己的子女学习知识,获得智慧。独孤信的子女每天都要学习相应的知识,无论何时都不得懈怠。宫中权贵与独孤信交好的甚多,他们的子女都是享受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对子女的培养远不及独孤信。故,独孤信对于子女的教育方法得到了好友们的一致认可。

夜色微凉,府中灯火通明。此时的独孤信已经是北周的卫国公,北周天王宇文觉的大哥宇文毓的老丈人。

正堂中独坐四人,居于主位的是独孤信,身旁坐着妻子崔氏,主位左边的是独孤善,右边的是独孤伽罗,堂中气氛显得稍有些沉重。

“老七,你已经十四岁了,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独孤信长叹一声,似感时间过得飞快,当年那个吵吵闹闹的小女孩就已经长这么大了,自己忙于政务都没有时间好好地陪伴她成长,心中也是愧疚不已。

“不,我不嫁,伽罗要陪伴在父亲和母亲身边。”此时的独孤伽罗已经有了些许傲气,在别人看来她这是任性,但是在父母亲眼中她这却是孝顺。

“朝中时局动荡,奸臣横行,宇文老贼已经打算对我独孤家下手了,我已经为你寻得好人家。此人气宇轩昂,气度不凡,将来必成大器,嫁给他你也能够幸福一生。”独孤信严肃地对独孤伽罗说道。

“现在正是家族危难时刻,伽罗当和家人们一同抗下。这个婚我不成,成婚之事待以后再说,父亲大人莫再提此事。”独孤伽罗对于父母亲的话语都是无条件服从,唯独此事她强硬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混账话!父亲的话你也不听了?”独孤信似有些生气。

独孤伽罗13岁时,也就是去年,宇文护拥护宇文泰之子宇文觉建立北周,一年多的时间里宇文护已经成为了北周的实际掌权者,天王宇文觉成为了傀儡帝王,成为了一个有名无实的“统治者”,不久后便被宇文护害死。

宇文觉死后,宇文护便拥立宇文觉大哥宇文毓成为北周第二位统治者,宇文毓依旧是一个傀儡。作为独孤信的女婿,宇文毓唯一能够依靠的一股势力便是他。

宇文护和宇文泰虽然是堂兄弟,但是独孤信对于此事已经是深恶痛疾,朝中权贵都被宇文护笼络,自己参与打下来的天下决不能被野心之人夺得,故,他与其中几位忠心的大臣与宇文护明争暗斗,不死不休。

作为北周的功勋人物,独孤信的威望很高,在整个北周有着相当的话语权。宇文护已经盘算他很久了,奈何无从下手。

对于独孤伽罗的强烈反对,独孤信也任由不得她胡来,他知道独孤家族将面临灭顶之灾,只有把独孤伽罗嫁出去,那么独孤伽罗自然不再是独孤家族一员,唯有如此才能保留独孤家族唯一的血脉。

“婚礼时间我已经和杨大人商量好了,下月初八正是黄道吉日。”

“不,我不嫁。”独孤伽罗起身愤然离开屋子。

“这……你老爷别生气,我待会去劝劝她。”崔氏起身安慰独孤信。

“善儿,你觉得杨忠之子杨坚如何?”独孤信向一直沉默的独孤善询问道。

“此人气度不凡,仁慈大度,克己奉公,是一个不错的人。”

“此人气质不凡,身带帝王之气,将来可成大气也,老七嫁给他我放心。”

“父亲要把老七嫁给杨坚?”独孤善疑惑地问道。

“是呀!宇文老贼目前还没有动杨忠一家的打算,并且杨忠一家乃忠义之士,把老七嫁过去,他们定能护她周全,我放心!”

“父亲想得周全!”

“哦,对了。明天宇文护约了赵贵和我去府上。我与杨忠已经约好商量老七婚礼的事情,只有你代我前去了。”独孤信长叹一声。

“父亲,这分明就是鸿门宴!宇文老贼之心,人尽皆知。”独孤善一听极力劝阻。

“鸿门宴也要去!我此去恐怕凶多吉少,以后家中一切事务你要多操心,照顾好你母亲。还有,老七嫉恶如仇,凡事一定要让她三思而行。告诉她,我期待着她风风关关地嫁进杨府。”独孤信起身拍了拍独孤善的肩膀缓缓走出去。

独孤善一听,父亲分明是在交代后事,他抢将上去拦住独孤信,“父亲!明日我和你一起去。”

“哈哈,不可。我们不能失信杨家,老七的婚事才是大事。”独孤信说完笑着走了。

独孤善站在一旁大叫道:“父亲,父亲!……父亲。”

第二日,独孤善按时赴约,和杨忠一家商量独孤伽罗和杨坚的婚事,大家其乐融融,下个月初八按时举行大婚。独孤信也按时赴约,只是赵贵已经先一步被宇文护定为搅乱政权的乱党,当即处死。独孤信被视为同党,被宇文护关押天牢。

独孤信威信极高,宇文护只能先将其关押,并不敢和赵贵一样将其处死,否则民心不稳,他的政权也不稳。

独孤家的顶梁柱没了,诺大的家族不能没有依靠,而这唯一的依靠仅仅只有独孤伽罗和独孤善。

父亲被关押,独孤伽罗抗下了所有,哥哥独孤善四处寻找宫中权贵极力挽救独孤信。而独孤伽罗则一边治理家业和管理府中大小事务,一边照顾母亲。不甘向命运屈服、不甘让父亲含冤的她在治理好家业的同时也在托关系救父亲。

鲁国公宇文邕亲眼看着自己的两个哥哥被宇文护玩弄于股掌之间,心中早有不甘。独孤伽罗找到他希望借他和宇文护的叔侄关系解救父亲,只可惜宇文邕也无能为力。

独孤伽罗希望落空,最终只能找自己的大姐,希望让大姐和姐夫出面挽救局面。

北周寝宫内。

“大姐,父亲被害入狱,宇文老贼早就算计好了,你能不能求求天王?”说到这,独孤伽罗停住了。

“老七,我又何尝不想呢?我早就去求过了,天王现在没有半点权力,宇文老贼一口咬定父亲谋反。天王也无能为力,束手无策呀!”

“大哥最近一直在笼络朝中权贵,只可惜宇文老贼的势力庞大,眼线众多,我们希望渺茫呀!”独孤伽罗此时已是心力交瘁,解救父亲困难重重。

“大姐,能不能让我进监狱看一看父亲?”独孤伽罗此刻只能先这样打算。

“宇文老贼疑心甚重,天牢守卫森严,你得乔装打扮一下,扮成我的丫鬟,免得宇文老贼怀疑。”

“好,那今晚我们就去。”

入夜时分,天色微凉,天空中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天牢所有的守卫都换成了宇文护府中的精兵。

独孤伽罗和天后撑着雨伞走进天牢,天牢守卫顺势将其拦下。领头的道:“天牢重地,不知天后前来何事?”

天后摆起架子说道:“怎么?我来看望一下父亲都不可以吗?”

守卫恭敬地说道:“大冢宰有令,闲杂人等不得进入天牢。天后想要进去,需得等属下通报一声。”

一柱香的功夫,宇文护亲自前往天牢。

“宇文大人,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天后语气强硬。

“现在是关键时期,天后不是不知道。”

“关我什么事?父亲含冤入狱,作为儿女,前去看望,怎么了?有问题吗?”天后继续施压。独孤伽罗则站在一旁低着头,生怕宇文护认出。

宇文护转念一笑:“哈哈,当然没问题了。不过我有句话得嘱咐天后,后宫不得干政,自古有之,希望天后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你还是天后,否则…。”说罢宇文护放天后和独孤伽罗进入天牢。

天牢里犯人众多,有叫苦连天的,有蒙冤受难的,有罪大恶极的,数不胜数。

独孤信单独被关在一间监狱里,独孤伽罗和天后寻了许久才见其父亲。

独孤信坐在地上,周围铺着干枯的杂草,一张破旧的桌子斜靠在墙角,几个破烂的饭碗静静地躺在桌子上。

“父亲!”天后见状已是不忍直视。

独孤伽罗见状也是心痛不已,心中一阵阵绞痛。天牢里眼线众多,独孤伽罗小心谨慎,独留在口中的那句“父亲”终是没有喊出来,而眼角早已流下了滚烫的泪水。

独孤信见状甚是惊讶,他抬头一望欣慰而又失望,欣慰的是在他落难之际两个女儿冒着危险前来看他,失望的是她们还是来了,他是不希望她们来的。宇文护奸诈至极,要是被揭穿了给她们扣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那么他的努力就白费了。

独孤信起身看了看周围的守卫说道:“老大,你回去吧!你不该来这个地方。你回去以后告诉老七,父亲不能亲眼看着她出嫁了,她出嫁的那天一定很漂亮,很漂亮的。我能够有你们这样的子女很是高兴,照顾好你母亲。”说罢,独孤信看了一眼独孤伽罗,眼中尽显无尽的期冀和愁绪。之后他不再言语,转身面向墙壁,表情虽未变,但心中早已流下了眼泪。

天后和独孤伽罗无不如此,独孤伽罗强忍着泪水看了一眼父亲,随即便和天后出了监牢。

出得监牢,天后一阵斥责宇文护,她生气地说道:“你用心太过歹毒了吧?我父亲好歹也是北周功臣,如此待遇,脸面何在?”

宇文护不以为然,轻轻地说道:“天牢关押的乃是重犯,条件就是如此,半点不能通融。”

“你!哼”言罢,天后大气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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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八大婚之日,独孤伽罗遵从了父亲,选择出嫁,毕竟这是父亲在天牢里最后的期望。

结婚当日独孤家风风光光的将独孤伽罗嫁出去,杨家也是摆出了很大的阵势迎娶这个儿媳妇,毕竟宇文护与独孤家的关系,杨忠是知道的,但是他还是选择娶了这个儿媳妇,因为他也是北周的忠心大臣。

独孤伽罗含着泪离开自己生活了十四年的地方,其中不舍油然而生。除了不舍,她更在乎的是身在狱中受苦的父亲。结婚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是一生中的头等大事,是非常期待且高兴的事情,独孤伽罗却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只有父亲。

成婚当晚,独孤伽罗悄然失踪,杨府数十人找遍全府未果,独孤府中亦是如此。

杨坚已然知晓了自己这个刚过门媳妇的去向,只是他答应过她不得告诉所有人。

面对妻子的安危,杨坚最终还是告诉了杨忠。

“父亲,我知道伽罗去了哪里?我答应过她不能告诉任何人,只是情况紧急,我不得不这样做,希望父亲莫怪伽罗。”杨坚一边寻求帮助,一边向父亲替独孤伽罗求情。毕竟,大婚当日,媳妇消失了,对于杨家来说是奇耻大辱。

杨忠焦急地问道:“她去哪里了?”

“劫狱。”

“啊!就她一人?”

“还有岳父大人的一些亲信。”

“诶呀!你怎么不早说呢!你赶快带府中精兵前去营救,婚礼之事我抵着,快去!”杨忠甚是焦急,丝毫没有责怪这个儿媳妇的意思,心中还不由得倾佩至极。

天牢府中,独孤伽罗巧施妙计将守卫全部拿下,并且寻得了钥匙。二三十名黑衣人一同杀入狱中救下独孤信。独孤信心意已决不愿离去,如若离去独孤家将全家遭殃。

“父亲大人,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独孤伽罗在恳求父亲。

“老七,你是家中最聪明、最有胆识、最能够成大器之人,父亲很欣慰。今日我若走,独孤家恐难自保,这个你不会没有想过。你母亲身体渐衰,一定要照顾好她。”说罢,独孤信命令他的亲信:“快带她走!”

“大人?”其中一人喊道。

“快走!”独孤信大声呵斥。

五六名黑衣人拖拽着独孤伽罗往天牢门口而去,独孤伽罗使劲挣脱,一边挣脱,一边含泪喊着“父亲!父亲!父亲……”

离开天牢,宇文护大军已至,数百名精兵围追堵截,十多名黑衣人身死。在千钧一发之际,杨坚带领一百名左右的黑衣人赶到,在一阵拼杀下才救下独孤伽罗。

独孤伽罗害怕连累杨府,执意不肯回杨府。

“多谢你今日相救!”

“说什么谢不谢呢?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不,现在还不是。你快回去吧!”

“那你去哪里?”

“你不用管我去哪里。等我完成我的事情后,我自会回去跟你父亲请罪,看她要我还是不要,要那我就堂堂正正做你的妻子。”独孤伽罗一脸坚决。

“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扛!”杨坚也表明自己的态度。

“不,这不关你的事。”说罢,独孤伽罗转身便走。

杨坚一把将其抱住说道:“你一人抗下独孤家的一切,这个我知道。好,你现在不愿跟我回去,那么我送你回去。”

独孤伽罗没有说话,径直朝着家的方向走去,杨坚一直跟在后面。

回到家时,独孤伽罗没有从正门和侧门进去,而是从围墙翻了进去。待她进去之后,杨坚才离开。

独孤伽罗失落地回到大厅,此时婚礼的余热已经退去。崔氏见女儿狼狈的回来心中一惊,呆呆地望着她问道:“女儿,你怎么回来了?为什么如此模样?”

独孤伽罗一把抱住母亲,靠在母亲的怀里大哭起来:“母亲,我见到父亲了。”

“啊…你去天牢了?”崔氏顿住了。

独孤善听得说话声也赶到大厅,“伽罗?你怎么回来了。”

独孤伽罗擦拭了眼泪轻轻将大厅的房门关上,之后她才小心翼翼地说道:“母亲,大哥对不起了,今天之事我没有告诉你们,是我的不对。我今夜去天牢劫狱了,只是父亲大人执意不肯跟我走。”

“劫狱,这么大的事情你不跟我们商量,诶呀!真是的。多危险呀!”崔氏听完一脸责备,索性独孤伽罗安全的回来了。

“大婚当日,你跑了,这杨家脸面何存呀!不行不行,善儿你赶快去杨府赔礼道歉。”

独孤善一听忙准备了许多贵重礼物驾着马车前往杨府。

崔氏一把将独孤伽罗抱住含着泪说道:“我的好女儿呀!这些日子家中都是你操劳,今日本该高高兴兴地把你嫁出去的!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对不起你呀!”

独孤伽罗将崔氏眼见的泪水擦掉说道:“母亲大人别这么说,是伽罗不孝,老给你们惹事。”

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久久不肯离去。

宇文护对于劫狱之事颇为生气,他仔细调查被杀死的黑衣人,最终确定了就是独孤家所为。害怕夜长梦多的他,直接在狱中逼死独孤信,然后对外称独孤信畏罪自杀。

翌日上朝,宇文护逼迫宇文毓下诏书宣布独孤家劫狱,与罪臣独孤信串通一气,将其一家流放边疆,永不得召回。独孤伽罗嫁进杨家,故不在流放的名单里。

流放途中,宇文护将其一家老小及下人全都杀死,对外宣称独孤家遭遇劫匪被害。

独孤家全部被害,天后独孤氏一气大病一场而亡,天王宇文毓伤心过度大病而亡。天王大病,其实是被宇文护整日所喂服的药物造成的。

宇文毓刚在不久前废除了天王天后等称谓,直接称皇帝和皇后,可惜只当了几天皇上便被害死。

宇文毓死后,国不可一日无君,宇文护将目标放在了宇文毓的胞弟宇文邕身上。

宇文护拥立宇文邕登基称帝,成为北周第三位统治者,然而剧情再次重演,宇文护牢牢地掌握着宇文邕,使得宇文邕整日惶恐不安。

宇文邕知道两个哥哥的下场,只可惜自己也无力反抗。

独孤家被灭门,独孤伽罗自责不已,虽然她已经嫁入杨府,但是宇文护心肠歹毒,随时都在找机会杀害她。

父亲含冤被害,家族被无辜杀害,独孤伽罗不甘向命运低头,她誓死定要宇文护血债血偿。

之后的数日里,她自己设计了多场刺杀,但是都未杀死宇文护。面对杨坚和杨家所有人的帮助,她都拒绝了,因为她不想让杨家受牵连,每次刺杀失败后,她都会悄悄回到自己已经被查封的家躲避,过几天才会回杨家。

刺杀失败,独孤伽罗知道这个办法行不通,她制定了更加长远的计划。她明白要彻底扳倒宇文护,只有通过政治,就这样一介女流的她走上了政治的道路。

独孤伽罗私下里秘密笼络父亲当年的旧部和亲信,制定各种计划召回曾经追随独孤信的手下,以及秘密从全国各地买卖兵器。

除此之外,独孤伽罗悄悄进了皇宫为宇文邕出谋划策,成为了宇文邕的得力助手。

独孤伽罗知道宇文护除了用政权控制皇帝,还用药物,故她让宇文邕假装吃下宇文护给的汤药,待宇文护走后再吐了。其次,她让宇文邕装疯卖傻、不理朝政。

独孤伽罗给出的建议得到了很好的效果,宇文护看着宇文邕日渐呆傻,自己根本不需要用药物控制,他对宇文邕卸下戒备,自己则变得更加明目张胆。

私下里,宇文邕和独孤伽罗、杨坚、高颎等人秘密制定计划,宇文邕派出自己数千亲信到全国各地搜集整理宇文护数十年的罪状。杨坚则联络父亲杨忠的旧部,并且自己操练兵马。高颎则调查宇文护和其他地区官员的非法交易,一举买通那些官员。

独孤伽罗一边为当地百姓开了染坊,带领当地妇女制经营丝绸、棉布、纱线和毛织物染色及漂白业务等。同时,制作出来的商品由当地男性各地区销售,极大地带动了当地的发展。

宇文护野心越来越大,做起事来更加明目张胆,不择手段。朝中一些大臣开始反对他,百姓也怨声载道起来。

公元564年,北周联合突厥和陈朝进攻北齐,宇文护作为大将军带领北周20万大军前往,以失败告终,宇文护的声望再次下降。面对如此状况,572年宇文护发动宫廷政变,逼宫宇文邕。

宇文邕韬光养晦多年,在独孤伽罗、杨坚、高颎及一些旧臣的支持下,一举拿下了宇文护。宇文护数条罪状被昭告天下,宇文护全家被斩首,宇文护所有势力都被定罪处罚。独孤家以及一众旧臣得到平反。

公元573年,独孤伽罗和杨坚答应宇文邕将自己的女儿杨丽华嫁给太子宇文赟,杨坚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国丈。这也是独孤伽罗的计划,如此一来自己的丈夫便能借助和皇帝的关系提升威望。

北周结束了宇文护的统治,迎来了全新的开始。公元577年,宇文邕率军讨伐北齐,北齐灭亡。公元578年,五月。宇文邕率诸军伐突厥,途中重病,全军停留。六月,疾病加重,全军返回长安。宇文邕在当月便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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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578年,宇文赟即位称帝。

宇文赟荒废朝政,荒淫无度,在杨丽华已经是皇后的情况下又立了4位皇后,之后他欲让杨丽华自杀,在杨家面临帝王的不测之怒、家族命运悬于千钧一发之际,独孤伽罗展示了北方女子的坚强风慨,毅然闯进宫殿“诣阁陈谢,叩头流血”,使自己的女儿免于一死,也保住了家族的性命。

公元579年,宇文赟禅位儿子宇文阐。杨坚为辅政大臣并被拜为大丞相。580年,宇文赟暴毙身亡。杨坚手握大权,面对九岁的宇文阐,杨坚心中不定,自己是要像宇文护一样辅佐小皇帝呢?还是取而代之?在这两难境地之时,独孤伽罗再次挺身而出,以自己果敢果断的政治眼光写信给杨坚,信中说道:“大事已然,骑兽之势,必不得下,勉之!”

杨坚看完独孤伽罗的信,心中一震,不由得被自己的妻子所折服,随即开创隋朝。

公元581年,杨坚在独孤伽罗的扶持之下建立隋朝,独孤伽罗被立为皇后。成为皇后以后,独孤伽罗呕心沥血,为杨坚出谋划策。每次上朝独孤伽罗都会跟随杨坚而去,等在大殿门外,随时有宦官联络,杨坚政治上稍有得失,独孤伽罗随即匡正。待得杨坚下朝,他们一同回宫,整日形影不离。独孤伽罗的思想对隋朝的政策影响深远,她对隋朝倾尽了自己所有的心血和智力,帮助杨坚开创了“开皇之治”,对唐朝以及后来王朝具有深远的影响,同时她也赢得了盛世美名。

开皇末年,独孤伽罗参与了一个重大的活动,废太子杨勇立杨广为诸君。杨勇喜好声色,不善待太子妃,极力宠幸其他妃子。这种行为受到了独孤伽罗极大地不满,这是违背了自己门阀联姻的理念。她和杨坚奉行一生一世一双人,夫妻相互扶持,恩爱有加,而杨勇刚好与之背道而驰,不久后太子妃暴毙身亡,独孤伽罗几乎和杨勇走到了母子决裂的地步。

杨广才智出众,抱负远大,并且在讨伐陈朝中功绩突出,深得独孤伽罗喜爱。在如此境地里,独孤伽罗狠下心来策动了易储政变,废太子杨勇,拥立杨广为太子。

公元602年,永安宫。

永安宫灯火通明,宫殿里显得格外安静,灯座上的白蜡闪闪亮亮,蜡液不停地往外滴落,如独孤伽罗眼角的泪水一般。

独孤伽罗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仔细回想着自己的一生,多少画面在脑海中浮现,有高兴的,有难过的,有痛苦的,也有幸福的。

杨坚坐在病床旁静静地望着这个陪伴了自己四十四年的人,心中愁绪万千,他在想,要是没有独孤伽罗他的一生会怎么样?

“皇上,伽罗不能再陪伴你了,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伽罗感觉很幸福!接下来的路需要你自己走了,伽罗先走一步了。”咳咳咳,独孤伽罗轻咳了几声,“予一世真心,共一人偕老。一生一世一双人!”她的嘴中重复念着之前两人许下的誓言。

……

注:文中对话和部分剧情史书并未记载,而是作者根据人物杜撰而来,特此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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