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经历之后,经过一番沉淀再去回味经历中的美好。叶嘉莹先生曾经做过一次演讲,主题是“小词中的儒家道德修养”,我只记住了两句话:“花落春犹在” ,意思是说即便春天已经过去,也要让春天的美好留在心里。“飘然去,我与汝,泛云槎”,多美的意境,这样的情景也许是时隔多久,都会让人在记忆里沉醉。今晚想起的美好也许就是一段时光历经沉淀后留下的精品吧。
昨晚看迟子建散文集,心不知不觉静了下来,被她优美的文字感染,被她细腻文风中那女人情怀感动。暂时忘记近在咫尺的学生,放下女汉子班主任的身份,轻柔地将自己沉浸在美好风景的回忆里。今年夏天之所以选择呼伦贝尔,不为成吉思汗,而为额尔古纳,只为喜欢的迟子建写了一本获得矛盾文学奖的书叫《额尔古纳右岸》,我想看看那条河,于是就去了。
到达那条河边,也已经是几经辗转。黄昏中眺望它的那一瞬间,就再也不会忘了。
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就是黑龙江的一段,它没有我想象的广阔的河面,湍急的河水,也不像书里说的映照着森林的幽幽深蓝,它不过是一条悠长的小河,十分宁静,右岸是我中国土地,左岸是俄罗斯风情异域,左右岸边十米处是两国国境线,河是两国分界,各自退让十米,以示敬意,让我想起六尺巷,不禁莞尔。时有蚂蚱跳出国门,也时有邻国青蛙跳进我国界内,我们因此开着玩笑,迎来送往两国“特使”。沿着国境线散步,感觉到气息的复杂,有来自河里水草的清香,有草原上的马粪味,还有我国村庄里飘来的炊烟味,也许还有俄罗斯的烟火气吧。好想离河边再近一点,可是无奈,高高的铁丝拦网“保护”着我们,不仅无法近距离地看这条河,甚至都看不到河了,也听不到水声,它如百龄萨满一样安详。
既然近观不得,就只好远眺了。远山如铁,扛着娇美的落日,远处俄罗斯村庄隐约可见,不知那里的村民又是怎样度过着这样的黄昏。国境之内,游客们有的在悠然地骑马,有的在散步,有的卓有兴致地在捉蚂蚱。在我看来这就是最美的边陲景象了。
和朋友、孩子尽赏如此美妙之后。我们回到了木刻楞小楼,书里我就向往这样的房子,总觉得有点童话的感觉,没见到时,我会联想起汤姆叔叔的小屋。见到它才会真的联想到山间牧民的生活。
感觉到了来自大兴安岭的松香,然而这豪华的木刻楞酒店外观已经没有悠远的历史气息了。反而不如这后院来得动人。
有一刻,我神奇地以为,我回到了我的出生地,以为这是我家的庭院,忍不住飞奔下去,看个清楚,看那凤仙花边可有一个少年的我。我被儿子和小伙伴快乐的嬉闹声拽回到了现实,我哪里还是那个在篱笆边上种花的女孩啊!岁月飞回,也得无数日出日落,几多冬秋春夏了。然而此刻却能清晰得想起那时的情景,心里无限怡然。和朋友辩识着小园中都种的是什么菜,甚至都能想起他们是怎么种的,真是开心!(明日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