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非净土

人间非净土,各有各的苦。自由自在断,柴米油盐换。人生世界自渡,他人爱莫能助。感同身受难求,冷暖自知依旧。

今天姨妈给我讲了外婆家事。

十之一二之姐弟

外婆父亲(太公)做布生意,重男轻女严重。外婆母亲(太婆)生了很多女儿,有的夭折了,有的出生不久就送人。其中有一对双胞胎,一个送南城,一个送北城,还有一个在月子里就送走了,太婆伤心不已。太公云淡风轻地说女孩子迟早嫁人是别人家的人,迟送不如早送。外婆是第八个孩子,属鼠的属相排名第一,太公没把她送给别人,而是寄希望她能为家族带来福气,果不其然两年后外婆弟弟(舅爹)出生了,大家都认为是外婆的功劳,视她为宝贝,再不提送人的事。老十也是男孩,可惜未成年就去世了。十个孩子只有外婆和舅爹姐弟俩存活下来,实为十之一二。最终两人都高寿,外婆更是九十七岁,后来两家子女保持联系。据说四舅妈十八岁生宝宝奶水喝不掉,外婆孙女还喝过她的奶。

曼云

曼云是外婆舅舅家的孙女,父亲是瞎子,母亲是童养媳,家里条件差结婚后与婆婆一间房子里,中间用布帘拉了一下。结婚一年多都没怀孕,亲戚了解情况后,把曼云奶奶接到自己家住,这才有了曼云的出生。曼云十个月父亲去世了。十岁母亲改嫁了,奶奶心里不同意,自己一手养大了,就这么走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最终曼云妈妈还是改嫁了,丢下曼云。曼云是自己奶奶一手带大。与云华等姐妹在大龙坊长大。

曼云长大后成为一名老师,嫁了一位军官,军官转业后调到合肥工作,养育了两女一男。老公在部队里落下风湿等关节毛病,在地方不久就生病早早离世,留下曼云和三个孩子。有一年闹地震,大家搭建防震棚,一位男同事见曼云可怜,就去帮忙搭建,寡妇门前是非多,男同事的老婆到学校去闹。大家都劝曼云往前走一步找人嫁了。曼云听从了劝说接受相亲,遇到一个大龄未婚右派沈工。

沈工以前在政府工作,文化水平不错,因为言论等问题被划为右派。曼云与他认识到走到一起,思考了很久。她的好姐妹云华支持她的选择。而自己表姐在广州政府工作,反对妹妹嫁给右派。还和妹妹划清了界限,很多年都没来往。

事实证明曼云选择是对的,沈工第二年平反了,回到政府工作。还补偿了一套大房子。沈工对三个子女的培养更是亲力亲为,视为己出。当曼云怀上第四个孩子时,沈工劝说曼云做掉,担心一碗水端不平。两人一起没有自己的子女。

日子后来越过越好,可是曼云刚刚过60岁生日就得了癌症,没多久就去世了。家人间的联系也自曼云的去世渐渐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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