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叶樰理了理思绪,这件事变得复杂了起来。“将军,昨日我回去后又查阅了些古籍,这仙掌所生长的地区并没有明确记载,目前还无法得知究竟是什么人。”
“那船只,的确是通往倭国进行贸易的。”
“将军,只有一个办法。放手一搏。”叶樰一双媚眼紧紧地的看向陶流,深邃的眼眸,眼底却是一份坚毅与期待。在老缙来的那一日,叶樰。脑海中就浮现了这个念头,她觉得很古怪,明明自己作为一只花妖的使命只是好好修炼早日位列仙班,可是她不知这份坚毅从何而来,更不知为何心中会有一份期待。
陶流心中一紧,这办法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这法子的代价太大,不可控性太强,王军很可能会折在那未知的领域;他更没想到的是,提出这个方法的人,竟然是叶樰。她的确,变得很不一样了。
叶樰看出了他心中的纠结,轻笑道,“我记得,我刚入陶府那天,曾有人在茶肆对我说,‘陶府的二公子刀别腰间骏马疾驰孤军深入斩杀叛军’只是不曾想到,那时无惧无畏豪迈慷慨的二爷,如今竟变得...”叶樰顿了一刹,就此沉默。
或许是和二爷宁奕一起走来的这段路,经历了太多太多,看到了许多人间疾苦,或许是在这军营里生活久了,她心中装的早已不仅仅是自己,而是天下百姓的福祉。
所以这一次,这一程,他们非去不可。
陶流一下也愣住了,低头沉思,最后也无奈的笑笑,“叶姑娘说笑了,已经是好几年以前的事了。”“叶姑娘说的不无道理,既然你有这样的胆识,陶某又如何能不答应呢?”
那艘运往海外的船只会在这里待五天,陶流与叶樰相约,五日后,他们三人就一起前往那未知的领域,好好调查一番真相!
这几日,宁奕依旧是暗中派人盯着海口,以及木林深处的小木屋。陶流和宁奕那一晚的行动,多少打草惊蛇了,他们必须更加谨慎的行动。而叶樰则继续每日坚持练武,许是因为这约定,她更加用功,夙兴夜寐,毋曾懈怠。从与芩放那一战时相比,叶樰整个人,从内到外都进步了不少,这样想来,启程以后也应当不会给他们添麻烦。
不知是否与每日练武有关,叶樰感觉她身上的灵气也增长了许多,甚至有时在与军营的弟兄比试时会不小心使出来,灰白色的银剑飞上天,剑气如煞气一般逼人,好似下一秒就要直狠狠的冲过去,吓了叶樰一大跳,也让对面的人看的瞠目结舌,叶樰赶紧将银泉剑收回来。所幸的是,对面那人揉了揉眼睛,叶樰也立即摆招向他进攻,他忙着回防,也只当是看错了,这件事也算是被叶樰打马虎眼过去了。
时光总在不经意间流逝,很快就到了要出发的日子。
前一晚,叶樰躺在卧榻上翻来覆去的目不交睫,此时她的心中五味杂陈又很矛盾,一方面她在担忧如果她回不来了,如何给木老头一个交代;另一方面,又好像心中有一剂安神丸,让她放心的启程。她寝不安席,最终还是坐起身来,想出去散散。
今夜的月亮特别圆,叶樰出了房门抬起头遥望,皎洁的明月如同一轮才脱水而出的玉轮冰盘,干净纯洁不染尘纤,叶樰看着这干净的月亮,心底又觉得多一份忧愁,难怪她今夜无眠,原来是月亮的黯光洒进房内,给她的内心也洒上了一丝薄愁。
想到这,叶樰却是婉婉的笑了笑,似乎对今夜月亮的冒昧打扰不恼,“月亮啊月亮,你也有烦心事吗?不如我们一起聊聊,说说心里话儿,如何?”
叶樰一愣,突然想起,今天已是六月十五了,怪不得今夜是圆月当空,不由得让她觉得月白风清。
她在庭院里漫无目的的走的,忽然看到白日里练功的小院,现在正被月光照耀,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落下来,好似稀稀疏疏的碎玉,叶樰想去仔细瞧瞧这限时的美景,笑盈盈的走过去。小姑娘总是这般没心没肺,方才在屋里的烦闷早已挥去一空,连脚步声都奏的欢快。
巧的是,那树下有一抹熟悉的身影,此刻正坐在树边的木椅,也正抬头好似在赏今夜的美月,若是真要聊聊烦心事儿,恐怕只有这陶流最有的说了。
叶樰也没想什么,走过去坐在了另一旁的木椅上,虽是在对陶流说话,眼睛却是盯着月亮,像是想把她的一份愉悦分享给陶流,“二爷,这么好的兴致,你也来赏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