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遇见,是前世给今生的一次久别重逢的安排

       “T8xx6次的人提前进站上车了啊,二十一位啊,二十一位,走不走嘞···”

        “哎都看一看啊,十块钱一个的小板凳,十块钱一个啊,姐,需要吗?来一个啊!保质保量绝对好使啊。”操着外地口音的小贩不遗余力的推荐,小板凳对拉开又合上,小小的,确实不占地方。

        谭缘看着小哥一脸的“信我就对了”的表情,坏心眼的想逗逗他,想着便朝旁边站着的许执淘气地眨了下眼,看着许执无奈的对着她笑,转过头问小哥“你这好使吗?质量怎么样啊?”

        小哥闻言一乐“有戏啊!”顿时笑的后槽牙都能看见了,“嘿!妹妹你放心,质量那绝对没问题啊!别说你一个人,坐你和这位帅哥两人都没问题啊!”说着还不忘给了许执一个调笑的眼神。

        听他那么明显的调侃,谭缘顿时就没了负罪感,“十块钱啊?太贵了,给便宜点呗?”

        “妹妹啊,我这都是良心价了,可不能再便宜了。”小哥看着谭缘还没有松口,继续不遗余力地推销,“并且,你别看它小啊,关键是它实用啊,你想想,你在火车上站一晚上多累,你现在花十块钱,坐着总比站着舒服不是?”

        “哦,是吗?火车上那么多人,站着都挤,还怎么坐呢。”

        “人多那是必须的啊!所以要不说这凳子小呢,它占的地方也少不是。”

        “嗯,那倒也是。”

        “嘿!我就说,怎么样?妹妹要不要来一个?”小哥眼里都冒光了。

        谭缘撑着下巴,手指在脸上轻轻的敲着,眼里满是慧黠,“可是,我是卧铺啊。”

        谭缘说完,小哥顿时一脸僵硬,脸上挂着的笑都来不及收回,谭缘自己都忍不住笑喷了。

        小哥沉默三秒后终于收住了脸上僵住的笑,拍了拍许执的肩膀,叹道:“哥们儿,摊上这么个女朋友,你也不容易啊!这得多闹腾啊!”说完看了狠狠的瞪了谭缘一眼,拎着小板凳继续叫卖着走了。

        许执看着已经笑弯腰的谭缘,嘴角轻扬,那双好看的眼眸里都充满了笑意,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他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谭缘的头,摇头笑道:“你啊,怎么还是这么爱欺负人呢。”

        谭缘拍掉他的手,笑呵呵的,“那那是欺负人呢,这都是生活的乐趣呀,你这种面瘫又无趣的人是不会懂的。”

        许执顺势拉住她的手,没放开,在她旁边刚空出的座位上坐下。谭缘也没动,任他拉着自己的手放在他的腿上,一直笑着看他把另一只手也放了上去,将她的手夹在中间,他皮肤白皙,手指也很长,偏瘦,谭缘想,自己天生貌似带着婴儿肥的手特别像一块肥肥的肉,软软的,手感想来是不会差的,所以许执偏爱她这双手,比她自己还爱惜,自己一个大咧咧的姑娘居然也用过手膜,护手霜更是不会少,就都是许执的功能了。

    谭缘看着他的手指无意识的轻抚在手背上,痒痒的,有点热,手心出汗了。谭缘是个有点小洁癖的姑娘,虽然她一度认为是自己矫情了,但洁癖这事儿就像强迫症一样,不是你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了的。这时候的她却不想抽出自己的手来擦一擦从来都受不了的汗,她没看许执,只是轻轻地的靠在座位后面,另一只手在许执看不见的地方握拳,又松开,再握紧,指甲陷进肉里,可是她不觉得疼,她需要以这种方式来平复心中不受控制的跳动,鼓点般的声音,她怕许执会听到,却无能为力,终是垂下眼眸,藏起了内中翻腾的情意。这是她这次来找许执,他第一次碰她,谭缘想是不是他此刻忘记了曾经的话,不过,她却不想提醒他。当时分开的时候,许执说“从此天涯不见,只做认识过的人就好。”谭缘说好,却从未熄灭心中的想要亲近他的火焰,她看着许执骗着自己,骗着她,她想,认识过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许执就那么直直的坐着,没有倚着座椅后面,也不觉得累。他不敢动,他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但不想放手。他头一次觉得自己面瘫的习惯其实还挺好的,至少现在他就可以厚颜无耻的不管出汗的手,却不面露尴尬。

    “你工作还好吗?”许执打破沉默,却没有转头。

    谭缘微低着头,轻轻地笑,“呵呵,许执,这是你第五次问我了,两天之内。”她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微微抬头,直视着前方,眼中是纷乱的人群,眼神涣散,仿佛是一种妥协后的随波逐流,毫无朝气,仿佛一转眼,刚才那个还逗着小贩的笑眯眯的姑娘已经不见了。

    许执侧过身,看着她,“是吗,我忘了。”面色平静,声音轻飘,心里像压着巨石般堵得慌、难受,这样的谭缘让他觉得心疼,也许是即将分别,她终于不想那么压抑自己了。他宁愿看她闹腾,像刚才那样笑着,即使那样的笑也很牵强,但至少是笑着的,还能笑出来。许执想,谭缘不快乐,她不高兴,他知道,但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谭缘深呼一口气,还是不愿让他难过,“嗯,忘了就忘了吧。挺好的,工作能有什么呢。”抬头看着许执,挑眉笑的很张扬,“我是谁呢?!从来就聪明,工作都是小case,你别忘我可是给你抄过小抄的人!”

    许执笑,“是呢,想当初你逼着我抄小抄,我还是第一次被赶出考场呢。”

    谭缘怒了,这简直就是黑历史,拆什么台呢,瞪着大眼睛看他,“怪我吗?怪我吗?!谁让你胆子那么小,都扔你面前了还不赶紧拿,等着被老师抓!”

    看她这小模样,许执心里都要笑死了,自己都写完了好吗,没必要抄了啊。等被老师赶出去,这家伙还大言不惭的说是给他准备的惊喜,让他体验下考试抄小抄的快乐,说什么没有小抄的人生都是不完整的,他想,那是惊吓好吗?!那有看着老师往下走的时候当面扔小抄的呢?!当然,许执是不敢这么跟她“讲道理”的,最后,谭缘敲诈了一顿火锅。

    许执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笑着道,“好了好了,好歹火锅都吃了不是。”

    谭缘一想,是这么个道理,顿时就熄灭了眼中的小火苗。不过,想那次她考过六十分万岁的时候,许执卷子上红红的三位数也是很讨厌呢,不是看在火锅的面上,那事儿都不能那么简单的完!

    “也别太累了,注意身体。”

    谭缘身体一僵,慢悠悠的说道,“嗯,好着呢,别瞎操心。”

    沉默半晌,谭缘才发现,她多想在这一刻跟他说一句“你也是,注意身体。”但悲哀的发现,就连这个也不能说。

    火车站从来都是人满为患,周围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低诉声哭泣声,呼喊声,谭缘和许执此刻却只安静的待着,微低着头,被眼睑遮住的眼睛里,仿佛都没有希望。

    “T8xx6次列车已经开始检票,请乘坐T8xx6次列车旅客到第4候车室第6站台检票上车。···”站内的广播声响起,一遍遍重复。

    当广播第三次响起的时候,谭缘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着许执。“该上车了,我走了。”

    许执却没有动,直到谭缘忍不住想把手抽回的时候,他却突然转身靠后,伸手抱住她,冰凉的嘴唇贴着谭缘的唇,却没有再动。

    谭缘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的看着他,看出他眼中的再也掩藏不了的爱意与绝望,放松了下了刚刚下意识握紧的手。

    许执看着她眼中由震惊而升起的哀伤和留恋,轻轻咬了下她的唇,慢慢的退身离开。

    谭缘却在他离开的瞬间低头哭了起来,声音不大,她在努力克制,眼泪却已经沾湿了脸,压抑而痛苦的声音刺激着许执的神经,他觉得今晚就是他的心的死期,他本以为在他们分开的时候心已经死了,已经痛到了极致,却不曾想,他又见到了谭缘,心也有可能在昨天看到她的那一瞬心火燎原、死灰复燃,而此刻谭缘的眼泪才是将他的心凌迟处死、灰飞烟灭的“刽子手”。

    他拿着纸擦着她脸上的眼泪,什么也没说,就那么默默的一遍一遍的擦着,眼中的心疼就那么直晃晃的在谭缘的面前,她慢慢的收了声,眼泪也流的少了。终于,他站了起来,“走吧,我送你。”许执拉过她的箱子,却没放开她的手。

    进站的队伍走的再慢也会到头,快到谭缘的时候,她突然停下了,许执顿了顿,放开她的手,伸出胳膊抱了抱她,感到她眼泪又猛的流了下来,贴着他的胸膛,烫灼着他的心,心中一跳一跳的难受。

    许执用力的抱了抱她,慢慢地放开,在她耳边轻轻地说。“走吧,我的姑娘,记得要幸福,要快乐,连带着我的那一份。”

    谭缘收了哭声,眼泪却一直流,再也止不住,懂事的姑娘不忍他失望,低头哽咽着承诺,“我会的,我一定会幸福的,许执。”她向许执强调着,却更多的是强迫地告诉自己,她怕自己会忘了,如果不快乐,许执会伤心,她不希望他伤心。

    许执把箱子塞到她手里,推她过安检。谭缘走过安检口,从检票员手里拿过票,转身向许执挥手,泪眼看着他牵着嘴角,向她挥手。她突然看不下去了,她知道,许执希望她记得自己最后的样子是笑着的,但是他需要费多大的劲才能扛过心里的痛苦,看着她微笑。

    谭缘看着许执的笑,学着他,缓缓的牵起嘴角,却是哭出了声,她想让他心安,即使那是不可能的事。

    转身的瞬间,谭缘再也受不了,用力的咬着胳膊不让自己发出声,眼泪如泉般落下来,电梯一点点落地,她的心,也一点点地疼到变冷。

    “如果有来生,就让我早点遇到你;一定有来生,好让我遇到你。我想和你一起看太阳升起,看落日余辉,想和你,好好地共白首。···”手机不断的响着,谭缘却不想接。

    电话是许执的妈妈打来的,回来一周了,她知道许执妈妈为什么打电话,似乎她不接,那个人就还在一样。

    电话那头的人终于放弃了,不一会儿却跳出一跳消息,“缘缘,许执昨天晚上离开了。···缘缘,他离开的时候没有痛苦,手里一直拿着你们一起照的照片。···好孩子,谢谢你让他没有遗憾的离开。许执说你是他苍白世界里唯一绚烂的色彩,遇到你,他是幸运的。···缘缘,不要伤心,离开是好的,他从小大多时间都在医院度过,如果不是你,也许他的一生也不会体会到什么是爱情,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是他最快乐的时候。”

    谭缘终于控制不住大声哭了起来,再也不能骗自己了,该来的还是来了,她爱的人,那个满腹书香气,温文尔雅,却总是一脸淡漠,仿佛看透世事的男子,真的已经离开了。

    一年后,谭缘抱着一束向日葵,慢慢地走进一片果园,停在一棵小枣树旁,把花轻轻地放下,轻轻地触碰它的树干、树叶,嘴角带着微笑,手很轻,仿佛是害怕弄疼了那随着微风摇晃的小树。小树五岁了,许执说是认识她的那一年暑假回家时种的,还种了杏树、桃树、苹果树、山楂树,许执说他最喜欢枣树,因为她喜欢吃枣;后来,许执让父母把他的骨灰也埋在了这里。

    回忆像电影一样在她的脑海里回放,放着她和许执大学四年里点点滴滴的相处···

    许执和谭缘是同班同学,军训的时候,她也是在烈日下认识了许执,那个因身体原因不用军训,却总是喜欢穿着军训服、坐在阴凉处看着他们列队、喊口号的男孩。不用军训,是当时很多同学心中的向往啊,谭缘也深深地羡慕嫉妒着“幸福”的许执,但心里也笑他傻来着,她听同学说了许执可以不参加军训,都不用阴凉处参观的那种,他还非得傻乎乎的在大热天里来感受艳阳天里太阳的热情。后来,他们熟了之后谭缘问起他,许执才说虽然无法参与,但他想感受大学里所有的事情,包括谭缘看来毫无用处的军训;他说幸亏去了,他就是在军训的时候注意到谭缘的,他说那时候谭缘就很活泼,总是抖着小机灵在队列里偷懒,从来不会被教官抓住,眼睛里神采奕奕,笑的像只小松鼠一样。

    谭缘因报道时来的早,被辅导员抓来做临时班长,许执又是被特许“观看”军训的人,辅导员特意交代谭缘要多照顾他,迫于辅导员掌握着自己未来四年的生杀大权,谭缘很识时务的接手了许执这个一看就是交流困难户的面瘫男。

    一来二往,交往多了才知道,许执表面的淡然,只是因为一个人久了,不知道该怎么和人交往而已,他是一个很温暖的人,属于班级里有忙必帮的那种,因为这样还被班里的同学开玩笑说是“班长的得力干将”,许执总是笑笑,不生气,也不争辩。

    后来,谭缘知道了许执喜欢她,陪着她做了一个男朋友该做的所有事,逛街、吃饭、送礼物,陪她上课、复习、哄她开心,但他却从来没跟谭缘提过让她做他女朋友。大二的时候,谭缘终于忍不住跟他闹了脾气,她也是从那天开始知道,许执的生命会那么短,三年,一千多个日夜,是真的很短。

    许执说,不是不想让谭缘做他女朋友,而是不能,他的生命很短,就连大学都是自己强求来的,他跟父母说想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最后看看这世界,许执想这样他就能了无遗憾的离开这个世界了。但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爱上她,他多想和她一起携手白头,也曾事隔多年又一次感到命运的不公平,但这都改变不了现实,他依然会很快死去,他不敢给谭缘承诺。

    谭缘记得当时她哭了,那是她认识许执后第一次哭。哭过后,谭缘说,那我们就这样吧,一直这样就好。她听到许执颤着声音说谢谢,却没有说话。许执说他对不起谭缘,辜负了她的青春,却给不了她长久,只是谭缘想,爱情里没有谁对不起谁,她爱许执,许执也爱他,唯一的不美,就是他们无法像所有的爱情一样长相厮守而已,但那也是许执给她的爱情啊,她那么爱着的人,仅此一人,拥有过就没有遗憾,哪怕要分别,那份爱,永远只能活在自己心中,又如何呢?这世间,真情难寻,更何况又是自己乐意。

    许执是个很固执的人,他知道自己自私,给不了谭缘长久却还是自私的要留住她,但却无法放手,他希望她以后能找个人白头偕老,哪怕那个人不是他。谭缘想,许执的自制力是魔鬼般的,有时候她故意逗他,他也只是抱紧她,亲她的额头、眼睛,被折腾的狠了就亲她的唇,他总是用这招让谭缘安静,但其他的却从来没有,他以自己的方式呵护着谭缘,以自己的方式尊重她。

    大三的时候,谭缘跟父母坦白,老学究的二老从来都惯着女儿,也为许执可惜,同意了谭缘带他回家,至于身份,谭缘说,“那是很好很好很好的朋友,女儿很爱很爱的,爸爸妈妈也要爱呀~”后来他们回去的时候,谭父亲自去车站接的,看着女儿笑呵呵的拉着跟他聊天,长的好的男孩子都是受优待的,许执很是占了长相的便宜,在谭父端着岳父看女婿的架子想要为难许执的时候,总是被谭母“温柔”地镇压住,看着父亲憋屈的样子,谭缘不厚道的笑了,被谭父瞪了一眼,回头看着妻子又在殷勤的给许执夹菜,笑呵呵的问吃不吃得惯,谭父真的很生气来着,这是全家被划拉走的节奏啊。

    许执在谭缘家待了一周,跟着谭缘到处疯跑,回家了就看谭缘幸灾乐祸的看她爸爸因为“摆谱”被她妈妈镇压的场景,几乎每天都要上演这么一出,许执想自己多腼腆的人呢,竟然都习惯了,看着谭父屡败屡战,心里笑的要死,但还是装着一脸愧疚的看着谭父,搞得谭母以为他又被“欺负”了,瞬间点燃战斗力继续镇压谭父。许执在谭家过了相当欢乐的一周才回家。谭缘没有告诉许执,他走后的好几天,谭家的气氛都很沉重,她爸妈说着可惜,怕自己以后会难过,却终究没有对她说什么。

    毕业后,谭缘就在北方找了工作,许执回到他在南方的家乡,这也是他提出的。许执说他不想让谭缘看着他离开,她答应了。谭缘想,这样,他们就真的南北分割两方了。许执说不要见了,谭缘说好,但一个月后,还是没忍住来看了他,她试探着问许执能不能留下来,许执没答应她,送她离开。

    许执说:“让你看着我离开,太残忍了,所以你别在这里,我离开后也别来看我。”

    谭缘说:“好,我回去,那你送我吧。”

    微风拂过,谭缘想,唯有她知道,许执在她心里,永远是活着的。

    她想起了操场边不用军训却坚持穿着迷彩服的男孩,眼神里有羡慕、有满足;想起了火车站里许执的那个吻,在诉离别。

    许执,我来看你了。

    你看到我笑了吗?

    我很好啊。



    谭缘的独白:我第一次见许执是在军训时的操场上,印象不坏,他是像春雨一样的人,总是无声的进入你的世界,爱上他是件很容易的事。俗世多纷扰,许执是她这一生偶遇的爱情。

    许执的独白:我叫许执,在2005年高一的时候第一次见到谭缘,在他为数不多的几次去学校的日子里,那是在一场关于“高中生是否增加课外兴趣活动?”的辩论赛上,谭缘是正方三辩,她眼睛很大,又是圆脸,配上双颊酒窝,嘴角微扬,说起话像是笑着的,辩论激动的时候,过肩的马尾摆来摆去,像她的人一样灵动。谭缘很优秀,获得了那次辩论赛的优秀辩手,主持人采访她时不可避免的问到了心仪的大学,她当时神采奕奕的说“T省Y大的法学系”。从那之后,我开始认真看待高考这件事,而不是一如既往的等着死去,对一切都不尽心的样子;我说服父母,让他们答应我去外地读大学,为了向他们保证会照顾好自己,我积极配合每一次的治疗,变得独立、积极、有梦想,对生活有了新的目标,我开始觉得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充满希望的。三年后,我在高考志愿填报表上只填了同样的学校和专业,并如愿的进入了Y大法律系,找到了谭缘。后来,谭缘一直以为他们初见就是在操场上,还总是挑着大眼睛笑嘻嘻的说“咱俩这就是前世修来的缘分啊!”我总是笑笑说是,从未解释。她不知道,为了遇见她,我用尽“计谋”、花光心思。因为她,我没有遗憾的活了七年。


    或许遇见,是前世给今生的一次久别重逢的安排。如果有可能,就让今生的情深,换下辈子的白头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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