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甘肃酒泉 马少军
十年前，我和万世生老师去甘南州支教。支教工作结束以后，就直接从甘南入川，在四川玩了一段时间。
和我一样，万老师也怕人多的地方，所以我们就没怎么去那些著名的景点，而是一路上走村串户，吃住都极为简单。现在回想起来，那真是一段很有意思的经历。
在若尔盖草原，我们步行走了很长时间的路，万老师说让我们也走走红军走过的草地吧。但那草地真的很漂亮。有时候眼前是缓缓的坡，坡上淡绿色的草地上，是一丛一丛青绿色的草甸，或者布满一大片一大片的野花。有时候走着走着，眼前忽一亮，原来是一条明亮的河，河中的水鸟被我们的脚步声惊起，扑腾扑腾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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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贪图眼前美景只顾一路走去，我们不知不觉就把路走多了。想休息吃饭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我们饥渴难耐，就在一个缓坡上坐下来休息。万老师从怀里摸出一支烟给我说，抽一支吧，解解乏。我本来不抽烟的，但因为真的没事可干，就接了过来，顺着鼻子闻了一下，很香，就忍不住点上吧嗒吧嗒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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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这支烟的力道，我们俩终于赶到了一处小镇，吃了两碗面，并在一家小店投宿。
那家小店在一个缓缓的长满青草的山坡上，主人是个眼睛黑亮的姑娘。房子干净清爽，但奇怪的是，里面只有一张大床，一张大被和一个长枕头。于是，我们两个只好同床共枕过了一夜。
现在想来，那个夜晚真好，月亮挂得很高，很亮，窗外还不断送来青草的气息，一只蚊子也没有。如果不是走路走累了，我真的不想睡去，而去坐在门外的山坡上，吹着山风，来领略这异乡的月夜。
第二天起床开房钱，主人只要十三块钱，我们给了十五块钱，说别找零了，但她执意把那两块钱找给了我们。
十年过去了，这个夜晚留给我们的回忆一直特别清晰，后来还一直说起，说起小店主人和她的十三块店钱。
而到黄龙去，我们也没有急着去爬山，而是早早地就宿在了一家农民家里。
这家人太奢侈了，住两层的木屋。屋后一座大山，山上布满林木，郁郁葱葱，门前是一条河，水声潺潺。我们两个哪里都不想去了，就在他们家的院子里静静地坐了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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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就去河边散步。万老师是学历史的，但是他好像对地理更感兴趣。他告诉我，这条河是涪江的支流。但我又不太在意这些，只低头关注着溪水中密密麻麻的布满黑白条纹路的石头。我感觉只要捡起一块石头，只要你认真琢磨，里面就有形像，就有故事。有茅店炊烟，有沙头驼影，有飞鸟游鱼，甚至有人骑马急行，有人探头问路。我看得入了迷，鞋子什么时候湿透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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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们两个背包客，是不可能拿着那么多涪江石上路的。于是，就拿了几块小的带回家作为记念。我带的其中有一块，有手掌大小，上面是一只圆乎乎的猪黑色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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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想，第二年是猪年，我说不定会有个属猪的宝贝女儿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