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兄,近來怎樣?工作愉快嗎?”
正在清吧跟朋友摇着筛盅喝着酒的我,收到这条来自一位香港驴友的问候。
“哈哈哈还好!准备去多次麦理浩径!你的林芝行怎么样啊,都没见你分享照片!”
被酒桌上的朋友斥骂着玩手机的我,客套而不失体面地回了驴友微信便继续在酒局上厮杀,脑海泛起与这位驴友相处的点滴。
我跟这位驴友相识于新疆。当时正环游中国的我在离深两个多月后,终于到达旅程的末站——乌鲁木齐,彼时我身心疲惫,已无心再想着如何穿街走巷、细细体会当地风土人情,同时也考虑到新疆地广人稀,独自一人出游将会相当折腾,故用所剩不多旅游经费在马蜂窝报了个南北疆11天大环线深度游,跟着旅行团完成旅途的最后一站。
按照导游短信通知准时来到了集合地,乍一看,身边团友的大都是已经退休的叔叔阿姨,我竟是了全团里最年轻的旅客。上车后,我习惯性地坐在旅游大巴最后排靠窗位置,戴着耳机,安静地看着窗外,与车厢内兴奋的叔叔阿姨们格格不入。这时,耳畔传来一阵粤语交谈声,我一惊,视线从窗外转移到前方,声音就是从我正前方的座位上传来,出自一对身材偏矮、头发已花白的夫妇,能从口音听出港腔,后续导游的介绍验证了我的猜想,这是一对来自香港年近七旬的夫妇。
作为土生土长的深圳人,粤语是我的母语,在离家千里之外的新疆,能听到粤语不禁让人倍感亲切,故中途在服务站休息时,我主动跟这对来自香港的夫妇打招呼,对方也因为发现我这位说粤语的“邻居”而大喜望外,并相约结伴而行。就这样,我以御用摄影师和翻译的身份,与他们度过了这次为期11天舟车劳累的景点打卡游。
驴友姓黄,按香港的习惯,对于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以“先生”互称,故我叫他们“黄生”“黄太”,他们则称呼我为“陈生”。相处久后,黄生以“洪兄”这样更为亲昵的方式称呼我,但因为年纪相差太大,我还是觉得继续以黄生称呼他更为妥当。
新疆游结束后,我便完成环游中国之行踏上归途,他们则前往青海开启另一段旅程。散团时,大家都许诺假若往后谁前往对方的居住地,都将尽地主之谊好好款待。
转眼半年过去,今年春节前夕,应家人要求到香港办年货,想到这位爷辈驴友,便通过微信询问他是否得空出来叙叙旧,没想他爽快应允,并与其约好在其居住地沙田附近的地铁站见面。当我按时到达约定地点时,已发现四处张望寻找我的身影穿着休闲服的黄生,阔别多时大家见面还是挺兴奋的,立马握手寒暄,并快步离开拥挤的地铁站。
一开始还以为他们夫妇会一同接我,但从黄生口中得知因为他儿子过来看他们,所以黄太留在家里煮饭就不陪我逛了,我为打搅他们家庭聚餐而感到抱歉,他则让我不必介意。
有熟人带路办事就是方便,在黄生的带领下,我便轻松完成了老妈子的购物清单。时至饭点,黄生提议请我去吃个饭再回去,我欣然应诺。落座后,我将提前准备好的特产从包中拿出来递到黄生手上,他倍感意外并连连致谢,其实也就一些自家种的农产品,送的也是份心意吧。
餐桌上的话题主要还是集中在双方的共同爱好旅游上,黄生每年都会到大陆旅游两到三次,中国的大江南北也基本走遍了,相当佩服。旅游是他唯一的爱好,临近七十仍未退休,目前从事运输行业。一开始想着他这个岁数估计孙子都跟我差不多了,竟意外得知他的儿子竟然没大我几岁并且单身。扯家常并不是我的长项,最终话题还是回到旅游上,互相分享着各自的旅行经历以及询问对方近期出游打算,相谈甚欢。吃饱喝足,与其道别后便坐上回深列车,并相约下次有机会再次结伴同行。
这并不是唯一一位我在旅途中认识的爷辈驴友,相同的兴趣爱好可以让不同地域、不同年龄、不同性别的陌生人成为朋友,是一种缘分,更是一种修行。我想,这趟78天的旅程给我带来的不仅仅是见识的增长,更重要的是结识到这么一群志同道合的旅伴。